死寂的裂谷边缘,风卷着灰烬与微尘,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烬渊矗立着,覆盖着源质骨甲的身躯如同这片劫后大地上唯一坚硬的界碑。肩胛熔蚀的创面边缘,混沌暗烬的光泽缓慢流淌,修复着仙镜裁决留下的耻辱印记。左臂之上,新生的赤金暗烬纹路在骨甲表面若隐若现,如同熔岩冷却后形成的奇异脉络,指尖,那缕混沌赤金暗烬色泽的微弱火苗,无声跳跃。
这火苗,是凡骨燃尽后的余烬,亦是神骸中新生的混沌魂火。冰冷与灼热,死寂与不屈,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以一种近乎悖论的方式交融共存,在烬渊这具为毁灭而生的神骸中,点燃了一缕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异火。
它的存在,填补了核心那片因凡魂彻底寂灭而产生的巨大空洞所带来的“不适”。然而,这填补并非取代,而是一种……异质的锚定。冰冷秩序的逻辑无法完全解析它,它如同嵌入精密齿轮的一粒带着棱角的沙,带来一丝难以言喻的滞涩感,却又让这台毁灭机器在面对某些特定冲击时,多了一种意想不到的……韧性?
烬渊灰黑与暗烬交织的瞳孔,漠然地倒映着指尖跳跃的混沌火苗。他尝试着驱动它。
心念微动。
嗡!
指尖那缕微弱火苗猛地一窜!不再是之前那混沌无序的爆发,而是化作一道凝练的、仅有寸许长的混沌赤金暗烬指芒!指芒无声射出,瞬间击中数十丈外一块半人高的灰黑巨岩。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嗤——!
一声轻微的湮灭声响起。指芒接触巨岩的刹那,巨岩并未碎裂,而是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熔炉,接触点附近的岩石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与质感,化为最原始的、灰黑色的尘埃,簌簌飘落。一个碗口大小、边缘光滑如镜的孔洞出现在岩石中央,穿透了它的整个厚度。
攻击方式,依旧带着归墟湮灭与暗烬净化的冰冷特性。但烬渊清晰地感知到,驱动这股力量时,那丝源自凡魂的、带着灼热与不屈的余韵,如同无形的催化剂,让湮灭的过程……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穿透性与……速度!仿佛湮灭本身,被赋予了某种“战斗”的意志本能!
“力…量…异…变…”冰冷的意念评估着,“效…率…提…升…7.2%…控…制…精…度…下…降…3.8%…”利弊清晰。这混沌魂火,是武器上的新开刃,更锋利,却也更容易割伤持刀者自身。
他的目光从指尖移开,穿透稀薄的灰雾,投向这片刚刚被强行治愈的大地。裂谷如同巨大的伤疤,东侧岩壁上残留的灼烧痕迹与死气溪流是刚结痂的创口。空气依旧带着焦糊与尘埃的气息,但那种深入骨髓的侵蚀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沉重疲惫。
污秽源头已断,天伤已愈。葬龙渊核心,终于从持续数百年的死亡阴影中,暂时挣脱出来。
然而,这“愈”,只是开始。大地深处被归墟侵蚀数百年的伤痕,如同久病初愈的躯体,脆弱不堪。残存的龙脉之气在焚尽漏穴后已然耗尽,如同燃烧殆尽的薪柴。空气中稀薄的、被净化后残余的微弱灵气,根本不足以滋养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生机要重新萌发,需要时间,需要……等待。
“此…地…根…基…已…损…需…漫…长…沉…淀…”烬渊冰冷的意念扫过荒芜的大地,“短…期…内…难…以…成…为…对…抗…归…墟…的…支…点…”
他的视线投向更远处,越过破碎的山峦,望向葬龙渊之外,那依旧被灰暗天幕笼罩的、更广阔的北荒大地。黑渊魔主伏诛,葬龙渊漏穴被封,但这仅仅是拔除了北荒毒瘤中最显眼的一个。更多的污秽源头、更深的危机,如同潜伏的毒蛇,盘踞在黑暗之中。
“北…荒…之…殇…未…愈…”赵逆仙那微弱到几乎消散的意念,如同寒风中最后一点余烬,艰难地传递出来。她的守护屏障几乎透明,帝魂之火黯淡到了极致,陷入了最深沉的保护性沉寂。但守护的本能,依旧让她感知到了烬渊的思绪。“下…一…处…漏…穴…必…须…尽…快…”
烬渊没有回应。他覆盖着骨甲的头颅微微抬起,灰暗的瞳孔穿透低垂的污浊云层,仿佛望向那不可见的、冰冷秩序窥视者的方向。指尖的混沌魂火无声熄灭。
留在此地,已无意义。
他缓缓转身,覆盖着骨甲的双足踏在龟裂的、褪去污秽的灰褐色大地上。不再有大地沉降的臣服异象,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中回荡。
一步踏出,身形化作一道凝练的灰烬流光,不再刻意收敛气息,却也不复之前焚净污秽时的霸道张扬。那融合了归墟本源、暗烬帝魂与新生的混沌魂火的威压,如同内敛的深渊,无声地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残留的灰黑毒瘴如同遇到克星,瞬间被排开、净化,留下相对清冷的空气。崩塌的山石在威压下簌簌滚落,露出下方更加古老沧桑的岩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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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同一个沉默的巡狩者,沿着葬龙渊破碎的边缘,向着更北的方向……疾驰而去。
葬龙渊的疆域在脚下飞速倒退。越往北,大地的景象越发触目惊心。破碎的山河逐渐被无边无际的灰败荒原所取代。枯死的巨树只剩下焦黑的枝干,如同伸向灰暗天空的绝望手臂。干涸的河床龟裂纵横,如同大地的皱纹。空气中弥漫的衰败与死寂气息并未因葬龙渊核心的净化而减弱,反而更加浓郁、更加……绝望。
偶尔,能看到一些巨大的、形态扭曲的灰黑石雕,凝固在生前挣扎或逃窜的姿态,散落在荒原之上。那是被重度归墟侵蚀、彻底异化后又被某种力量瞬间剥夺了存在意义的魔物残骸。它们空洞的眼窝无声地诉说着这片土地的苦难。
烬渊的速度极快,灰烬流光撕裂灰暗的天幕。
数个时辰后,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撞入了烬渊的视野。
荒原的尽头,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由无数断裂山脉勉强构筑成的、蜿蜒如巨龙残骸的……环形山脉!山脉本身也呈现出灰败的色泽,许多地方崩塌断裂,露出内部如同朽木般的结构。然而,在这环形山脉的怀抱之中,却奇迹般地……存在着大片相对“完整”的土地!
虽然大地依旧贫瘠,布满了裂痕,枯黄的杂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但至少不再是那种令人绝望的、连泥土都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灰败。一些低矮、用巨大灰岩粗糙垒砌的房屋聚落,如同顽强生长在石缝中的苔藓,稀疏地分布在这片环形盆地的边缘。更远处,盆地中心地带,甚至能看到一片片被精心开垦过的、虽然作物稀疏萎黄、却顽强存活的田地!田地边缘,引来了浑浊溪水,修筑着简陋的石渠。
最引人注目的,是盆地中央,一座依托着环形山脉最高峰、用灰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巨大石城!
石城的城墙高大而粗糙,布满了刀劈斧凿和能量冲击留下的痕迹,许多地方用巨大的兽骨和断裂的金属进行着修补,透着一股蛮荒而坚韧的气息。城墙上,依稀能看到一些穿着简陋皮甲、手持骨矛或石斧的守卫身影在警戒。城中,一些高大的石质建筑顶端,竖立着用巨大兽骨或奇异矿石雕刻而成的图腾柱,图腾大多呈现为咆哮的巨兽或手持兵刃的战士形象,散发出一种微弱却清晰的、属于人族的原始气血与守护意志的波动。
北荒王庭!
这片被环形山脉勉强庇护、在北荒死地中挣扎求存的人族最后堡垒!
烬渊的灰烬流光,在王庭盆地边缘的环形山脉一处高耸的断崖上,无声无息地……停了下来。
他覆盖着骨甲的身躯立于断崖边缘,灰暗的瞳孔俯视着下方那片在绝望中透着一丝顽强生机的景象。空气不再纯净,混杂着人烟的气息、牲畜的膻味、草木的枯败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却更加精纯的……归墟死气的味道!这味道并非弥漫在空气中,而是如同地底升腾的瘴气,丝丝缕缕地从盆地某些裂缝中渗出,被王庭中那些简陋石屋下布置的、散发着微弱净化光芒的粗糙符文阵列艰难地过滤、阻挡着。
显然,这里也并非净土。归墟的侵蚀,如同无孔不入的毒液,依旧在缓慢渗透着这最后的庇护所。
就在烬渊的目光扫过王庭石城中心那片相对高大的建筑群时——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轰鸣,猛地从石城西侧边缘传来!伴随着爆炸,一股混乱而狂暴的能量波动冲天而起,其中夹杂着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绝望的怒吼与……令人心悸的、充满污秽气息的嘶嚎!
紧接着,西侧城墙一段轰然倒塌!烟尘弥漫中,数道扭曲的、覆盖着灰黑色角质、流淌着粘稠黑液的身影,如同挣脱牢笼的恶鬼,咆哮着冲入了城内!它们身上散发着浓烈的归墟死气,眼中跳动着混乱嗜血的光芒,赫然是……被归墟重度侵蚀、丧失神智的异化魔物!而且其中几头的气息,竟隐隐达到了元婴巅峰的程度!
“敌袭——!!!”
“西墙破了!是污秽魔物!”
“快!点燃烽火!守护妇孺!修士队顶上去!”
尖锐的警号声瞬间响彻王庭!城墙上守卫的怒吼与城内居民惊恐的尖叫混杂在一起。原本还算有序的王庭瞬间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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