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像浸了水的棉絮,黏在睫毛上。
李瑶踩过焦黑的命源残渣时,鞋跟碾碎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紫斑,那东西竟发出类似昆虫的哀鸣——她后颈的汗毛霎时竖起。
"凛。"她轻声唤了句,手指在汤凛掌心轻轻蜷了蜷。
汤凛的拇指立刻压住她的虎口,冰棱剑不知何时已出鞘三寸,冷光在雾里划出半道银弧:"左侧十丈,有活物。"
话音未落,铁链拖地的声响骤然逼近。
李瑶抬眼,便见三具身影从雾里撞出来——说是"身影",不如说是被腐青纹路串起来的骨架:他们眼眶里跳动着幽绿鬼火,脖颈处缠着拇指粗的紫黑丝线,每走一步,关节便发出碎瓷般的脆响。
"命傀。"汤凛的声音像淬了冰,"比之前的喽啰更麻烦。"
李瑶没答话。
她盯着为首那具命傀心口——那里隐约有团淡青色光晕,像将熄未熄的烛火。
灵植亲和力在指尖发烫,她鬼使神差地没召唤蚀魂草,反而分出一缕灵力探了过去。
光晕突然明了一瞬。
有画面闪进她脑海:青衫修士在丹田里温养灵植,唇角沾着糖渍;少女攥着他的衣角,举着糖葫芦说"师兄最厉害";然后是紫黑丝线穿透丹田,痛呼声被截断在喉咙里,最后一丝意识被按进腐青纹路里......
"瑶瑶!"汤凛的冰棱剑擦着她耳际飞射而出,将那具命傀的脖颈洞穿。
李瑶猛地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跪坐在地,掌心渗出的血正滴在命源残渣上。
那具被刺穿的命傀胸口光晕彻底熄灭,腐青纹路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青年修士的面容——眉骨处有道淡疤,和她方才"看"到的记忆里的修士分毫不差。
"他们......"她嗓音发颤,"他们不是被吞噬,是被困住了。
那些纹路是锁链,命外者在拿活人炼命傀。"
汤凛蹲下来,用剑尖挑起一片剥落的腐青碎屑。
碎屑碰到冰棱剑的瞬间发出刺啦声响,像热油滴在冰面:"大长老书房的残卷里提过,命外者能转化命律。
看来不是吞噬,是......圈养。"
他话音未落,腰间玉牌突然发烫。
汤凛皱眉摸出块羊脂玉符,那是他父亲汤震山咽气前塞给他的,说是"万一查到命外者线索,它比罗盘灵"。
此刻玉符表面浮起金纹,箭头直指灰雾最浓处。
"残卷可能在那附近。"汤凛将玉符塞进李瑶掌心,"跟着光走。"
玉符的热度透过掌心传到命印,李瑶只觉眉心一跳。
两人顺着金纹指引走了半柱香,灰雾突然像被掀开的幕布——座一人高的石碑立在空地上,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痕,却将周围十丈照得亮如白昼。
"汤氏始祖汤玄与命外者立契碑。"李瑶念出碑顶的古篆,指尖轻轻拂过碑文,"命律如川,非容器不能载。
命外者赐吾命契,封命律于血脉,保汤氏千年昌盛......后面是血誓......汤家每代家主需以命源喂养命契,换取族运。"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定格在一行小字上:"命契非天生,乃命外者所铸。
容器若醒,命外者可溯契而来。"
"容器?"汤凛的冰棱剑"当啷"坠地。
他盯着石碑上的图腾——那是条盘成环的蛇,蛇头咬着蛇尾,蛇身纹路竟和李瑶眉心的命印如出一辙。
李瑶突然抬手按住眉心。
命印从刚才起就在发烫,此刻更是像有根细针在扎,她顺着灼痛摸过去,指尖触到的纹路竟比往日多了一道——和石碑上蛇身的某段弧度,分毫不差。
"我早该想到。"她的指甲掐进掌心,"第一次激活命印时,灵植们不是臣服,是......认主。
认的不是我,是命契里的东西。"
汤凛握住她发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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