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3)班的晚自习,安静得像一泓深秋的潭水。日光灯管发出均匀的嗡鸣,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此起彼伏,空气里浮动着油墨书香和少年人凝神屏息的专注。袁枫像一只小心翼翼潜行的猫,趁着讲台上值班老师低头批阅作业的间隙,抱起书本,弓着腰,飞快地溜到教室后排,一屁股坐在了林晚旁边的空位上。
正沉浸在一道复杂函数题中的林晚,只觉得身旁光线一暗,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温热气息骤然靠近,她吓得浑身一激灵,脱口而出:“呀——!”
短促而清晰的惊呼,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潭面,瞬间打破了教室的静谧。几十道目光如同探照灯,“唰”地一下从四面八方聚焦过来。林晚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耳根,像染上了天边最艳的晚霞。她慌忙举起手,对着被打扰的同学们和抬起头、面露疑惑的值班老师,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
而罪魁祸首袁枫,早已在发出声响的第一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咚”地把整张脸埋进了摊开的英语课本里,只留下一个后脑勺和一双因为憋笑而微微颤抖的肩膀,伪装成一座沉默的雕塑。
待好奇的目光如同潮水般退去,教室重新恢复表面的平静,林晚才没好气地伸出食指,狠狠戳了一下旁边那颗“鸵鸟”脑袋,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质问:“死枫子!你跑过来干嘛啊?吓死我了!”
袁枫讪讪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课本压出的红印,她吐了吐舌头,双手合十做讨饶状,声音细若蚊蚋:“对不起嘛,我的好晚晚……我真不知道你反应这么大,早知道你叫这么大声,我肯定第一时间扑上来捂住你的嘴!”
林晚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只留给她一个写着“我很生气”的后脑勺。
袁枫苦着脸,拿起桌上的自动铅笔,用带着卡通橡皮的那头,小心翼翼地、一下下地戳着林晚的手臂,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猫:“好啦好啦,别生气啦……我冒着被老师眼神杀死的风险过来找你,是真的有正经事嘛,十万火急!”
林晚的心到底是软的,被她戳得没了脾气,微微侧过一点头,眼睛还看着自己的练习册,低声问:“什么事啊?天塌下来了还是地陷进去了?就不能等下课再说?”
“不行!”袁枫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凑得更近,神秘兮兮地,“等不及了!下课人多眼杂,就不是第一手绝密消息了!”
林晚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完全转过身,看着她那双在灯光下闪着兴奋和八卦光芒的眼睛:“到底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袁枫立刻眉飞色舞,声音压得更低,却掩不住那股分享秘密的激动:“我收到绝密线报!元旦晚会的活动,今晚——正式启动了!广播里叫那些社团头头去开会,就是为了这事儿!”
元旦晚会?
林晚的心轻轻一跳。脑海里几乎瞬间就浮现出一个身影——那个在文学社办公室里侃侃而谈、在篮球场上奔跑跳跃、笑容像阳光一样能驱散阴霾的少年。夏语……他去开会,就是为了这个吗?他是不是又要像在深蓝杯筹备时那样,忙得脚不沾地了?想着想着,一抹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混合着关切和羞涩的红晕,又悄悄爬上了脸颊。
袁枫看着她瞬间变幻的脸色和那抹可疑的红晕,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笃定得像个小侦探:“嘿!回神了!想什么呢?脸都快红成猴屁股了!该不会……又在想你家那个‘胆大包天’的夏语社长吧?”
“哪……哪里有!才没有呢!”林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回过神来,急忙否认,眼神慌乱地四处飘移,声音因为心虚而微微发颤,“你……你别瞎说!”
袁枫失望地“啧”了一声,摇着头,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得了吧你,林晚晚同学!你这蹩脚的演技和苍白的解释,还是留着晚上骗宿舍阿姨给你留门吧!在我这儿,无效!”
林晚被她说得越发窘迫,只能强行转移话题,带着点小女生的娇嗔:“所以呢?这个元旦晚会跟你冒着‘杀身之祸’跑过来跟我说,有什么关系吗?下课说难道这个消息就会长翅膀飞了?”
“啧啧啧,”袁枫摇着手指,老气横秋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消息的价值在于时效性和深度!我告诉你晚会启动了,重点是下一句——”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卖足了关子,才继续道,“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也去参加一下?”
“参加?”林晚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脑袋立刻摇得像个拨浪鼓,全身的细胞仿佛都在表达着拒绝,“不不不!我不要!我没什么兴趣参加!我不要上台!”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仿佛舞台是洪水猛兽。
袁枫看着她这副全身心抗拒的模样,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惋惜:“唉!你说你……真是没用的小妞!白瞎了这么好的机会!”她凑近林晚,用一种分享惊天大秘密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我告诉你,根据我那个无比可靠的、跨越了千山万水的秘密渠道传来的消息——你心心念念的那位大社长夏语,他!今年!要在元旦晚会上!表!演!节!目!”
“什么?!”
林晚惊得猛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让第二声惊呼脱口而出。她瞪大了眼睛,瞳孔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地擂鼓,声音大得她怀疑旁边的袁枫都能听见。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松开手,气息不稳地、极其小声地问:“不……不会吧?你怎么知道的?今晚才开的会,消息怎么可能传得这么快?我……我不信。”她摇着头,试图消化这个爆炸性的信息。
袁枫撇撇嘴,脸上带着一种掌握核心机密的优越感,开始掰着手指头数:“哼!你知道什么?我的消息来源,那可是经过了三姨婆的孙媳妇的儿子的媳妇的表哥的弟弟的小姨子的家公的认证的!绝对保真!”
这一长串堪比绕口令的关系链,直接把林晚绕晕了,她茫然地眨着眼睛:“你的三姨婆的孙媳妇的……什么跟什么啊?这……这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哎呀!”袁枫不耐烦地拍了拍她的大腿,微怒道,“重点不是怎么知道的!重点是消息本身!我告诉你这个,就是想问问你,既然他都上了,你要不要也争取一下?说不定就能跟你家夏语同台演出了呢?多好的机会啊!”她看着林晚依旧懵懂又胆怯的表情,泄气地垮下肩膀,“不过嘛……看你刚才那副怂样,估计是没戏了!唉,烂泥扶不上墙!”
林晚看着她一脸失望,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但又确实鼓不起勇气,只是轻轻地问:“就算……就算我肯……可我什么都不会啊?唱歌跑调,跳舞四肢不协调……我拿什么上台?又怎么能……跟他一起表演呢?”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失落和自卑。
袁枫闻言,也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跟着叹了口气:“也是哦……我这破锣嗓子,加上僵硬的四肢,上去也是丢人现眼。算了算了,当我们没说。”她瘫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
林晚看着她沮丧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亲爱的,别气馁哈!你……你其他地方还是很棒的!比如……比如消息特别灵通!”
袁枫白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呵呵……我谢谢你啊!这么‘真心实意’地安慰我!”
林晚被她的表情逗得抿嘴笑了笑。安静了几秒,她又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袁枫的胳膊,声音细得像蚊呐,带着难以掩饰的羞怯和好奇:“那个……枫子……你知不知道……他……他准备表演什么节目啊?是唱歌?还是跳舞?或者……是乐器什么的?”
袁枫故意装傻,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问:“哪个‘他’啊?你说清楚点,我们班那么多男生呢!”
林晚的脸又“轰”地一下红了,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她低下头,手指绞着校服衣角,声音几乎听不见:“就是……就是那个他啊……夏……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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