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峰深处,一处极不起眼的偏僻角落,藏着座小院。院门口悬着块古旧牌匾,“监妖处”三个字刻得深峻,漆皮剥落处露出暗沉的木色,像浸过岁月的冷霜。
在太初教林立的部门里,这小院是最神秘的存在。它看着破败,院墙爬满枯藤,木门吱呀作响,却比执法堂的鎏金匾额更令人胆寒。名义上归执法堂辖制,实则自成一派——他们从不管弟子的鸡毛蒜皮,专管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或是伪装成弟子的妖魔,或是被邪祟缠上的同门。
张扬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一股阴寒气息瞬间裹了上来,不是山间的凉,是贴着骨头缝钻的冷,像有无数双眼睛从暗处窥来,让他下意识攥紧了袖中的符纸。院里静得反常,只有风扫过枯叶的沙沙声,衬得那“监妖处”三个字,愈发森然。
桀狱的阴影像是从未散去的寒雾,缠在张扬心头。他想起那位被关入桀狱的师姐——那位拥有褐色仙种的天才,比他这灰种高出整整一个档次,却依旧被监妖处轻易定罪发配。连那样的人物都逃不过,若秦浩轩真被坐实妖魔附体,就算是无上紫种的徐羽出面,就算请动百花堂堂主苏百花求情,怕是也难挽狂澜。张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监妖处的权柄,从来都藏在那副“公平公正”的皮囊下。
为显透明,监妖处的人手从五堂弟子中随机抽取,负责人更是掌教的亲师弟,深不可测的修为如悬顶之剑。传闻他一眼能洞穿虚妄,任何邪祟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这般阵仗,莫说秦浩轩,便是更尊贵的人物,一旦被烙上“妖魔附体”的印记,谁来都不好使。
张扬刚踏入监妖处那座阴森的院落,一道清冷的声音便如冰锥般刺来,硬生生逼得他脚步顿住。
眼前的监妖处弟子与他身形相当,气质却如万年寒玉,面无表情,一双眼睛锐利如鹰,仿佛能直剖人心,将他心底的念头看得通透。那目光扫过来时,张扬竟觉得像被无形的锁链捆住,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干什么的?”
三个字,没带半分情绪,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压,比执法堂的喝问更让人胆寒。
“这位师兄,弟子张扬,前来举报。”张扬垂手而立,姿态恭谨却难掩眼底的急切。
监妖处那名弟子眉峰微蹙,指尖叩了叩腰间的令牌,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院落里格外清晰:“我处只审邪祟附体案,若只是同门龃龉,执法堂的门在东边。”
“非是纠纷。”张扬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几分,“弟子怀疑有人被妖魔附体,妖气已溢于体表,恐伤及无辜。”
话音未落,院墙外忽然传来衣袂破风的声响,四五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院中,个个玄衣束带,腰间令牌泛着冷光——竟是监妖处的核心弟子。为首一人面色沉肃,目光如网般罩住张扬:“妖魔附体?你可知妄报此罪,按门规当废去修为?”
“弟子不敢妄言。”张扬迎上那道锐利的目光,不闪不避,“诸位师兄可曾听说今日释怨坪之事?古云堂十二叶境的严冬,被一名出苗期新弟子当场打死,那新弟子不过刚入道三月。”
“略有耳闻。”先前那名核心弟子颔首,语气稍缓,“听说那新弟子叫秦浩轩,以弱胜强,倒是块好料子。”
“好料子?”张扬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师兄可知,严冬死时双目圆睁,七窍流血,身上并无明显伤口,倒像是……魂魄被硬生生撕碎!这绝非正道手段,分明是妖魔的噬魂术!”
此言一出,院中几人脸色同时一变。那核心弟子上前一步,令牌“啪”地拍在石桌上:“你是说,秦浩轩身怀妖术?”
“弟子不敢定论,只是疑点重重。”张扬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上面沾着些许暗红血迹,“这是从严冬尸身附近捡到的,上面的妖气,诸位师兄一探便知。”
一名监妖处弟子接过玉佩,指尖刚触到玉面,脸色骤变:“好重的戾气!确实是妖魔无疑!”
核心弟子眼神一凛,挥手道:“备法器!去释怨坪,带秦浩轩回处问话!”
张扬望着众人疾行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摸了摸袖中另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那是他早就备好的——至于真正的凶器,此刻正被他踩在脚下的石板下,上面还沾着他故意染上的妖气。
秦浩轩,你抢了本该属于我的风头,就该付出点代价。张扬望着天边的残阳,眼底翻涌着嫉恨的暗潮。这监妖处的门,一旦踏进来,就没那么容易出去了。
张扬颔首应下,心头暗惊——自己从释怨坪乘仙云车赶来,一路风驰电掣未敢稍停,监妖处竟已闻讯,这消息传递之速,实在惊人。
那名出身古云堂的监妖处弟子脸色愈发沉郁。他本就因古云堂十二叶境弟子严冬,竟被入门仅五个月的出苗期新人打死而憋着火——这等事传出去,古云堂的脸面算是丢尽了。他正打算私下暗查,不想张扬竟主动上门举报,这下正好,既能光明正大地彻查,又能挽回些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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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带人。”他沉声道,随即点了几名同出古云堂的弟子,“钱光在此坐镇,我去灵田谷拿人。”说罢,带着人便往外走,脚步间带着股压抑的火气。
此时的灵田谷,秦浩轩正守在床头,看着自然堂那名擅长医药的弟子为蒲汉忠处理伤口。药杵碾磨药材的沙沙声里,他时不时抬手探向蒲汉忠的脉搏,眉宇间满是关切。
钱光带着几名监妖处弟子踏入院中时,灵田谷的空气都仿佛凝住了。新弟子们还在交头接耳,不知这队身着玄色劲装的人来意为何,可老弟子们看清他们胸口那三个镂金小字——“监妖处”,脸色齐刷刷变了,脚步下意识后缩,仿佛那三个字烫得人慌。
这部门在太初教向来是个传说,权力大得没边,平时踪迹难寻,可一旦现身,必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最让人胆寒的,还是几十年前那桩旧事:当年那位褐种师姐,本是教中百年难遇的奇才,灵根纯净得能映出月光,宗门前辈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就因与灵兽相恋,被监妖处查出,二话不说关入桀狱,从此再没出来过。那事像一道疤,刻在每代弟子心上,一提起来,连风都带着凉意。
“谁是秦浩轩?”钱光站在院中央,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身后的弟子个个面无表情,手按在腰间的法器上,气氛肃杀得能滴出水来。
秦浩轩的小屋门“吱呀”一声开了。他走出来,玄色道袍上还沾着药草汁,抬头便撞见钱光胸口的“监妖处”三字。虽不知这名号意味着什么,可那字里行间透出的寒意,还有周围人骤然噤声的模样,让他心头一沉。
“我是。”他往前一步,脊背挺得笔直。阳光落在他脸上,映出几分坦然,倒让钱光愣了愣——传闻这人能以弱胜强,打死十二叶境的严冬,看模样却像个刚入门的药童,身上还带着药碾子磨出的草木香。
钱光眉头微蹙,按规矩亮明身份:“监妖处办事。有人举报你私通妖魔,现依法带回去问话。”
这话一出,人群里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秦浩轩却没慌,只是目光扫过钱光身后那几名弟子,忽然笑了:“私通妖魔?敢问证据何在?”
“到了地方,自然让你见。”钱光不想多言,挥了挥手,“带走。”
两名弟子立刻上前,铁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秦浩轩没反抗,只是转身对屋门内喊了声:“蒲师兄,我那炉药快熬好了,麻烦你照看一二。”里面传来蒲汉忠虚弱的应声,带着明显的担忧。
他被押着往外走时,路过灵田,见新弟子们吓得躲在树后,老弟子们眼神复杂,忽然停下脚步,对着人群朗声道:“我秦浩轩行得正坐得端,若真有过错,甘愿受罚;可若有人诬告,我也定会讨个清白!”
声音在谷间回荡,惊飞了枝头的鸟雀。钱光冷“哼”一声:“到了监妖处,是黑是白,自有公断。”
队伍渐行渐远,灵田谷里的人还没缓过神。有人低声道:“这下怕是凶多吉少了……”也有人叹气:“那褐种师姐当年何等风光,还不是……”
只有蒲汉忠扶着门框,望着秦浩轩消失的方向,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药饼——那是秦浩轩刚给他熬药时,顺手烤的。药饼还温着,可他的心,却像被扔进了冰窖。
监妖处的玄色身影终于消失在山道尽头,有人忽然想起,秦浩轩刚才路过药圃时,悄悄将一株刚成熟的“还魂草”塞给了旁边的药童,只低声说了句:“给蒲师兄送去。”
那草,是治寒毒的良药。
“跟我们走一趟。”钱光的声音像淬了冰,不带半分温度。
刚为蒲汉忠换好药的自然堂弟子闻声走出,看清来人胸口的“监妖处”令牌,脸色骤变,下意识横身挡在秦浩轩身前:“你们凭什么带走我师弟?”
“接到举报,疑其被妖魔附体,需带回审查。”钱光眼皮都没抬,挥手间,两名弟子已掣出锁妖绳——那绳子泛着青黑色暗光,据说沾过百种阴煞之气,寻常修士一碰便会灵力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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