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奥尼德太阳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他一字一句地对着父亲说:“我不可能结婚,也不可能去什么远东。”
元帅父亲沉默不语,他的眼睛快速在桌子上寻找着什么,随后一个烟灰缸朝着里奥尼德飞了过去,砸到了他的额头。
殷红而滚烫的鲜血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他本能地慢慢抬起手,想捂住伤口,又向父亲投去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便倒在了地上。
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父亲在抱住他。那震惊的眼睛睁得滚圆,羞愧中又带着愤恨,父亲从来不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办公室那颗硕大的地球仪上描画着远东的地图,一枚又一枚的红色大头钉象征着帝国军队的步伐,正紧锣密鼓地向着那片土地进发。但同时,旁边同样扎着一枚又一枚的白色钉子,也许就是元帅口中东瀛人的势力。
元帅捧着里奥尼德的身体,不敢相信自己对小儿子做了什么。沉默之中,只有壁炉里柴火烧得噼啪作响。过了不知道多久,才想起来喊军医过来。
“中尉,你醒啦!”
里奥尼德刚刚从帝国总参谋部学院毕业不久,他还从未走上过前线,没想到第一次受伤竟然是因为父亲的烟灰缸。
此时天已经亮了,冬日的暖阳洒进军医院病房中白色的床单上。他感觉自己仍是头晕目眩,也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但此时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摸摸砸破的额头,很快就被护士制止了。
“别动,我在帮你换药,这么英俊的脸庞留疤就不好了。”护士换好药之后,端着托盘笑着又看了里奥尼德一眼,然后推门离去了。
短暂昏迷之后昨日在父亲办公室里发生的不愉快,又慢慢涌上了脑海。无论是毕业论文被烧,还是娶伊琳娜,又或者是滚去远东服役,哪件事都不是他想面对的。但他觉得,还是论文没了更要命。里奥尼德回忆着那天下午他刚到导师办公室报到,只需要完成论文,他就要成为学院里最年轻的博士了。
但父亲手下的警卫兵冲了进来,将他架上马车,送到帝国总参谋部学院。由于世袭贵族的身份,他很快从军校毕业,成为一名中尉。
“请进。”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敲门声响起。听到里奥尼德的声音后,那人推门走了进来。
“中尉!”来的是一个勤务兵,正朝着病床上的里奥尼德行军礼。
里奥尼德靠在枕头上,伤口嗡嗡地疼痛:“行了,有话快说。”
“是!伊琳娜小姐邀请您到“老地方”做客!”
里奥尼德叹了口气,指了指头上的纱布说道:“你看我这脑袋,能去吗?”
“是!伊琳娜小姐还说了,如果里奥尼德中尉推辞,就说帝国的雄狮不会畏惧这种小伤!”
那勤务兵一边传话一边敬礼的滑稽样子逗笑了里奥尼德,当然,尽管他现在军衔不高,但作为元帅之子,世袭贵族,又是帝国大学毕业的高才生,至少成为大将也是指日可待。
里奥尼德无奈地说:“我虽然叫里奥,但现在只是病狮而已。”
“报告!伊琳娜小姐的话传达完毕!请您指示!”勤务兵只是自顾自地传达消息。
里奥尼德想了想,他这表妹可不是好糊弄的:“行了,去备马车。”
勤务兵再次敬礼,推门跑了出去。
他起身穿上军装,对着病房里的穿衣镜整理着仪容,尤其是戴上军帽时,被帽檐碰到伤口处着实让他疼得眯起眼睛,纱布压在下面看起来就像吃了败仗的逃兵一样。
里奥尼德掀起纱布看了看,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就把它扯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一滴细小的血珠滚落在洁白的衬衫领子上。
尽管是晴天,但冬季的严寒仍然让路上的积雪难以融化,马匹的蹄铁走在被马车压实的路面偶尔打滑,能听见外面勤务兵传来提醒里奥尼德坐稳的声音。他靠在车窗旁边,漫不经心地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作为优秀的知识分子,他比统治者看得更远,时常感慨帝国的暮色。
“中尉,我们到了。”
马车停在了一座豪华的庄园别墅前。
身为矿产大亨的女儿,伊琳娜家族世代与里奥尼德家族联姻,以寻求庇护和相互的利益交换。她家在帝国都城有无数房产,趁着父亲忙于公务时,她从不避讳地开着一个又一个沙龙、舞会、晚宴,席间多是些年轻军官与各行各业的专家、学者。
当然,被皇帝宣布为公敌的人除外。
里奥尼德整理着身上的皮毛大衣,检查着领口——昨天被父亲用马鞭抽掉领扣的那件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勤务兵换掉了。他揪了揪白色的手套,扶正腰间的佩刀,走进伊琳娜家的别墅大门。
“里奥少爷,伊琳娜小姐在里面等您。”
她家那位从佛郎西来的管家,恰如其分地出现在门口,帮他收好了大衣。
这个中年男人已经服侍伊琳娜家几十年,算是看着两人长大的。大堂里正传来当下新潮的钢琴协奏曲,和伊琳娜与那些文豪讨论的声音。
一路上碰到的都是帝国当下各行各业的精英,他们亲切地同里奥尼德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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