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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2页)

&esp;&esp;如今的咒术界,御三家名存实亡。禅院家被禅院真希满门屠尽,加茂家势力衰微难成气候。至于那些腐朽的高层,早就被他亲手送入地狱了。

&esp;&esp;桌面上还放着一份文件,很厚,纸张已经微微泛黄,似乎有些时间了。

&esp;&esp;那是关于新宿决战前,死于他手中的高层人员的详尽资料。里面密密麻麻罗列着他们过往罄竹难书的罪行,证据确凿,条理清晰。

&esp;&esp;是太宰治在最后留给他的东西。

&esp;&esp;不知道太宰治是怎么做到的,分明是在养伤,胸口破了那么大一个洞,还能搜刮出这么厚的一份资料。他甚至抢先一步将副本上交政府备案,白纸黑字界定了五条悟的行径,是按照咒术界内部法规对罪人依法执行的死刑。

&esp;&esp;五条悟想说其实自己杀人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有些担心自己死后那些高层会为难他的学生,他只是因为……没有时间了。

&esp;&esp;但他现在有很多时间,慢慢处理战后事宜。

&esp;&esp;只是时间多,事情也多。

&esp;&esp;他太忙了。死灭洄游和与新宿对战造成的破坏触目惊心,战争带来的恐慌与混乱需要平息,被迫公开的咒术界引发了空前的负面情绪,整个咒术界的体系几乎需要推倒重建,人员的组织安排和调度……

&esp;&esp;以至于他好久好久才抽出时间,风尘仆仆地赶到横滨,在一座无名的墓碑前久久伫立。

&esp;&esp;墓碑靠海,位置极佳。四周的草地上已经长出了嫩绿而茂盛的青草,在海风中轻轻摇曳。

&esp;&esp;他站在那里,甚至还穿着厚重的家主服,是黑色的,厚重而肃穆。

&esp;&esp;他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却压在嘴里什么都没说。

&esp;&esp;从不沉湎于过去的他,竟破天荒地怀念起高专那片总是澄澈如洗的蓝天白云,怀念盛夏时节聒噪却充满生命力的蝉鸣,然后……不可抑制地想念起一个总是裹在黑色大衣里的清瘦身影。

&esp;&esp;他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忘记那个人的模样。

&esp;&esp;那个人只手为他挡下宿傩的致命一击,在炫目的蓝白色光芒中蓦然回眸看向他的模样,偶尔还会出现在他的梦中。

&esp;&esp;然后是太宰治捧着那枚白色结晶冲他微笑的样子,在古老院落树下蜷缩着睡着的样子,用那种冷漠又平静到极点的眼神盯着他看的样子……

&esp;&esp;他其实很喜欢那个人的眼神。

&esp;&esp;总是那么漠然、镇静,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真正映入他的眼帘。

&esp;&esp;在看向他时,眼底有时会带着残忍的笑意,带着恶意满满地嘲讽他时,那模样……像个怪物。

&esp;&esp;五条悟一直都知道,太宰治曾经或许是真的动过要杀了他的念头。

&esp;&esp;他对此并不在意,甚至内心深处曾隐隐有过一丝期盼。

&esp;&esp;反正本来,太宰治不出手干预的话,他就会死在新宿的那片废墟上。

&esp;&esp;他还记得那天,太宰治冷笑着嘲讽他。

&esp;&esp;“天真到愚蠢。”太宰治的左眼被绷带严实实地遮挡着,“宿傩用着伏黑惠的身体威胁你,调用魔虚罗挡下你无数攻击,还立下堪称荒谬的束缚,你倒是追求干净磊落的胜利,所以你活该。”

&esp;&esp;“……也许吧。”

&esp;&esp;太宰治听了这话,搁下了笔,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蠢得可以。”

&esp;&esp;他隐约意识到,那句话好像把太宰治惹生气了。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被太宰治找准时机以各种角度花式嘲讽了一番。

&esp;&esp;一开始他觉得有点意思,毕竟很少能看到太宰治说那么多话,还专门找话题攻击他。

&esp;&esp;但到后来,好脾气如五条悟,也有些生气了

&esp;&esp;可太宰治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一点,或者说这就是他想要的局面。

&esp;&esp;他甚至变本加厉,在五条悟翻阅文件时,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火上浇油:“果然,天真的人就会持续不断地做出天真的决定。”

&esp;&esp;五条悟是真的生气了。

&esp;&esp;“够了。”他冷下脸,“你说够了没有,说高兴了吗?”

&esp;&esp;太宰治看着,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眼底却没什么温度:“原来你也是会生气的吗?”

&esp;&esp;“我为什么不会生气?”

&esp;&esp;“你的学生辱骂你,对你发泄怒火,将你视为非人的怪物,你为什么不生气?”太宰治漠然地看着他,一字一句,“他们当着你的面,商量着你死后该如何处理你的尸体,你为什么不生气?”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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