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茂怀揣着书匣来到田庄之外,恰在此时,田庄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宋策背着一个背篓正要出门,瞧见关茂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礼貌地颔首道:“关先生,您今日怎的有空过来了?”
关茂闻言颇为热情地笑道:“宋公子,我乃奉我家主子之命前来拜访您的。您品德高洁,又身怀绝艺,我家主子对您感佩至极,特意让我早早赶来。与您相识这么些时日,想必您也能看得出,主子是何等宽厚驭下之人。当时与您初遇,主子便有意拉拢,今日便专门派我来与您说合。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以宋公子您的才能,何必困于一方小小的县城之中呢?您不妨考虑一下我家主子,随我们一同北上,日后若是做得出一番事业来,加官进爵自然不在话下,您意下如何?”
宋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关茂过于热诚的神色,语气平和地说道:“小子承蒙公子厚爱,只是我向来随性,且家中尚有母亲和妹妹需要照料,实在难以远行。”说着,他姿态自然地提了提肩上的背篓,歉然道:“怕是要辜负公子一番厚爱了。”
关茂听了,不由得楞了一下。他看了看眼前这个一脸悠闲的少年,又瞅了瞅他背后背着的背篓,说道:“可是我来得不巧了?宋公子若有事要忙,自可前去便是,等忙完了,你我再行商议也无妨。”
“非是如此。”宋策恳切道,“实因我如今年少,不敢轻易应允,以免误了公子所期。”
关茂闻言却并不气馁,他上前一步,满脸真诚地说:“宋公子,我家主子临行前曾仔细嘱咐我,若您愿往,家中的一切事宜,主子俱会为您安排妥当,绝不让您有后顾之忧。”他一边说,一边将装着《白石医典》的匣子递到了宋策的面前,“常言道,名书赠名士。这不过是主子的一点微薄心意,您可千万不要推辞。”
这位关先生,倒真是挺会说话的,宋策暗自思忖道。
“宋公子若心有顾虑,不妨直言。这几日,您不妨多多思量一番,届时再做答复也不迟。”关茂说完,极有分寸地略一颔首,“如此,我便先行告辞了。”
宋策顿了顿,双手接过书匣,转身回到了院子内。
卢五娘一早便留意到了门口的情形,她见宋策神色还算平静,便走上前关切地问道:“策儿,方才那位先生前来,所为何事啊?”
“娘。”宋策看着卢五娘满是关切的脸,不由得和声道:“方才那位是孩儿结识的友人,此番前来,是邀我与他一同北上京城。”
“京城?”卢五娘闻言,眉头微微蹙起,“策儿,京城那边咱们人生地不熟,况且京中物贵,长久生活怕是不易。方才那位先生,想必是有些来历罢?”
宋策看着卢五娘忧虑的神情,他心中一暖,轻声宽慰道:“娘,您且放宽心,儿子即便前去,也有信心凭借着自个儿的本事,在京城站稳脚跟,让娘和瑜儿往后都能过上好日子。”
卢五娘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慈爱和信任,“策儿想做什么事,只管放手去做就是了,娘都支持你。”
“多谢娘。”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给顾庭轩复诊的时候。宋策晨起,背着背篓刚推开家门,就在门外看到了笑着等他的关茂。
关茂见到宋策出来,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和气的笑容,拱手道:“宋公子,几日未见,别来无恙啊。”宋策闻言,亦微笑着还了一礼,温声道:“多谢关先生挂念,我一切安好。”
二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便一路谈笑着朝永阳道观行去。
此时,顾庭轩正端坐案几前,喉间敷着上次宋策为他开治的药膏。等他听见外间传来声响,便站起身面带笑意地迎了出来。
“见过公子。”宋策快步走进来,边走边挽起衣袖,和声说道:“公子,您先莫要说话,且坐下,我须得先为公子诊一下脉。今日行针需两个时辰,您可要提前用些饭食?以免届时精神不续。”
顾庭轩闻言将手放在脉枕之上,笑着摇了摇头。
宋策凝神把脉,片刻后,他便提笔拟定了一个新的药方。而后,他对着候在一旁的关茂说道:“关先生,劳您遣人去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回来,今日行完针后,不出五日公子便可痊愈了。”
关茂见状忙上前,双手接过药方,点头应道:“宋公子放心,我这就出去安排。”说罢,关茂对顾庭轩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了。
宋策有条不紊地将行针所用之物一一备好,对着顾庭轩说道:“公子,接下来行针喉间会有些许酸胀之感,还望您忍耐一二,切不可大幅动作。以免误伤了您。”
顾庭轩闻言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晓了。
待宋策为顾庭轩行完了针,已到午时了。很快,关茂就将熬好的药给顾庭轩端来,服侍他喝下。顾庭轩明显感受到这次的药与上次的有些不同,药汁入喉,竟带着丝丝的甜意,顺着喉咙缓缓滑下。
顾庭轩下意识地咳了咳嗓子,他喉间那股子常年萦绕的凝滞灼烧之感几乎全然消散不见了。自他记事起,他的喉咙还从未如此清爽过,仿若新生了一副嗓子出来。
“主子,您眼下感觉如何?”关茂小心问道。
顾庭轩并未立刻作答,而是将问询的眼光投向了宋策。
宋策见状笑着说道:“主子,您现在可以开口说话了。”
顾庭轩闻言唇角微扬,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本……我感觉甚好,并无任何不适。”言罢,他站起身来,兴致勃勃地对着两人说道:“走,咱们一道去瞧瞧今天中午都备了哪些饭食。”
“宋公子真乃神医也!”关茂性格直爽,丝毫没察觉方才宋策的称呼有何微妙的变化,只是满脸惊奇地说道:“宋公子,也劳您替我也把把脉,看看我身体里可有什么隐疾或者病症?”
宋策闻言不禁莞尔一笑,“关先生面色红润,步伐轻盈,一看便知您身体极康健,并无不妥之处。”
“那便好!那便好啊!”关茂拊了拊掌,开怀笑道。
等几人用完了饭,确无大碍后,顾庭轩神色郑重地取出一个匣子递至了宋策的面前,言辞恳切道:“宋策,你我一码归一码,你此番恩情,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厚报,这权当是我对你的一点心意,还望你万勿推辞。”
宋策微微一怔,旋即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匣子,认真道:“既然您这么说,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待马车辘辘,缓缓驶出了几里后,关茂跟在顾庭轩身后,小声嘀咕道:“主子此番可真是大方,那么一大t匣子呢!”
顾庭轩俯身抱起在脚边亲昵蹭来蹭去的得喜,轻声说道:“既是自己人,立了功便该有赏。等他日后入了咱们府上,往后也不必再费心去请牌子,召那些太医过来了。”
“等等,自己人?”关茂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主子,恕属下愚钝,他何时答应您了?”
“哈哈哈!”顾庭轩抚了抚怀里乖巧的得喜,露出一个颇为开怀地笑容,“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去罢。”
且说马车行了一半路程之时,宋策才打开了手中的匣子。只见匣中静静地躺着一张京城的房契和满满一整匣的金锭子。
宋策不禁微微挑眉,从匣中拿起一锭金子,不由得笑了一声。这顾庭轩瞧着清风霁月,宛若皎皎君子,没想到送得礼倒是如此实在。
等马车到了田庄的时候,宋策看见宋瑜正手提竹篮,十分开心地地上捡拾着飘落的树叶。
“哥哥?”宋瑜眼尖,一眼便瞧见宋策抱着匣子朝这边走来。她的眼中满是好奇,脆生生地问道:“哥哥,这个木盒里装了些什么呀?”
宋策走上前,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温和一笑:“唔,这匣子里装的,是瑜儿日后长大成人之时,能用得着的东西,等你长大了,哥哥再给你,可好?”
“好!谢谢哥哥!哥哥真好!”宋瑜虽不太明白哥哥在说什么,但她仍旧满心欢喜地道了谢,哥哥说是给她的,等她长大了,就一定会给她的。
宋策凝望着一脸纯真的宋瑜,心中盈满了柔情。他一手挟着那木匣,另一只手则轻轻牵起宋瑜软乎乎的手,一道朝着家中走去。
斜阳余晖下,兄妹二人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仿若一副岁月静好的画卷在地上勾勒开来。
待一家人用完了晚饭,宋策与母亲卢五娘和李妈妈一道了回屋,母子在房间内闭门长谈了许久,等再出来的时候,李妈妈的眼眶泛红,她紧紧地握着卢五娘的手,满是不舍地说道:“姑娘您……这一路千万要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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