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中,方解毒醒来、仍虚弱的胡综长跪在孙权跟前,他已知母亲逝去,不及哭孝,一心想要报仇,纵是只能些微撑起半个身子,双眼红肿干涸,也异常坚定,更是撕心裂肺地磕头而求:“公子!求公子允我亲手报仇!”
孙权颔首默许,遣谷利将胡综扶起来,他守在练师榻边,为她拢了拢衾被,而后起身嘱咐:“明宜、月鹿,练师就拜托你们了。”
张明宜摇头道:“我也要去。”
恰时,朱然踏入屋中,瞄她一眼:“姑娘家家的,去什么去。”
已换好衣衫理好发冠的朱然面色清俊,轮廓柔和,少年意气似辉光铺满面,一改涣散模样。
明宜上下打量朱然,“换了身衣裳,倒有些人模人样了,但这说起人话来,怎如此难听?”
朱然:“你……”
“噤声。”
孙权怕吵扰到练师,将众人带至前堂。
黄昏夕风幽起,堂内烛火颤动难宁,细雨绵绵如芒,刺在每个人的心中,孙权冷静得可怕,不知压住了多少怒意与冲动,沉声启唇道:
“水源隔绝,投毒者非为害一城之民,意在流民。若流民暴毙于城中,累计百千,流言四起,定将矛头指向方入吴县的将军,无论是以天象为祸、还是暗指将军无法安民,定动摇将军于江东的根基。”
“好狠毒的心!”朱然怒而拍案。
孙权沉声发令:“谷利,你携府兵六人化作流民,自北南徙,佯饮泉水,倒于路旁。”
孙权话音方落,朱然立刻请求:“仲谋!让我去。”
张明宜伸手一揪朱然的胳膊,在他吱哇叫时,斥道:“闭嘴,仲谋自有安排。”
孙权续令:“阿然、明宜,随我隐入流民营,探查中毒的流民去了何处。幼平,率领余下府兵,看紧谷利等人,护其安危。”
周泰虽拱手领命,却甚是不解:“公子,为何不让我调动将士?”
“调动何处将士?将军近日亲自操练三军,在吴之军,除邓当别部驻守城池,皆于太湖畔会师。何况,调动兵士,恐打草惊蛇,想要找出这幕后之人并革除,只能智取。”
“诺。”周泰听令。
胡综不免追问:“公子,那我……”
孙权回道:“胡综,你身子尚弱,留于府中后厨,烹制解药。待我等寻得中毒流民,逐一救之。”
胡综眸光一亮,激动得嗓音微破:“诺!”
分工既明,众少年姑娘当即行动,周泰挑了几个稍显瘦弱的府兵,加上孙权、朱然与张明宜,和谷利一同换上粗麻烂衣,褪去鞋子,披头散发再去泥中打滚,近日细雨迷濛尘泥微湿,凭借谷利流亡的经验再微调几许脏感,几乎无人可辨真假流民。
谷利一行从东城而出,绕路假作从北方逃难而至者,憩在那有毒的水潭边歇息,毅然吞水狂饮,然后互倚而歇,直至口泛白沫。
良久后,有樵夫来打探,随后离去,再出没时,身旁多了三个人。为首者一袭锦衣,眼神漠然扫视,唇角泛笑:“今日这么多,够了。带走。”
其身后二人麻利地将谷利等人抬到推车上,虽这为首者离开。那樵夫又隐入林中,继续监视这周遭。
泉水旁又恢复平静模样。
路中,谷利与众兵暗中服下解药,垂手之际又将石子记号留下,周泰寻踪而查,一路跟着他们到了城西的流民营外。
营中挤满了逃难而来的百姓,老弱妇孺偏多,稍青壮些的,多去帮守兵烹饪汤食,尽一份绵力。
朱然躺靠在青石台阶上,佯作病者。孙权绢纱蒙眼一看便知是残者,再加上明宜略显可怜的弱女子模样,营中无人察觉异样。
等了许久,孙权忽将身子左侧了些许,朱然偷偷瞥去,果然见一人在前、两人并行推着木架车进来营中,口中喃喃有词,面容也极其夸张。但对朱然而言,这表演痕迹太重,还不如他。
“还好我们发现了他们,赶紧送进去给医者救治吧。”
“是啊是啊,唉最近这是怎了?”
“先救人要紧,走。”
眼见这三人绕过前营,去了一处小院,便消失不见。一刻钟后,才推着空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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