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婆婆的死,让他愤怒;小哑巴的牺牲,让他悲恸。
这些情绪,固然让他保留着“人”性,却也成了他剑道之路上的最大枷锁。
若不舍情,终难入剑心!
这天道,何其残酷!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双玉的力量仿佛耗尽,那虚幻的石碑也随风沙散去。
一股极致的疲惫感涌来,萧云归再也支撑不住,倒在沙丘上,沉沉睡去。
然而,这一夜,他并未安眠。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他梦回了青霄山,回到了那座他再熟悉不过的封剑台。
但这不是幻境,他能感觉到,这是双玉的最后一次共鸣,让他得以短暂地窥见一段被尘封的过去。
月凉如水,师尊一身青衣,深夜独坐于封-剑台上,手中握着的,竟是半卷古朴的经卷——正是他识海中的《斩我经》!
台下,一道黑影单膝跪地,身形挺拔如枪。
当那人缓缓抬起头时,萧云归如遭雷击。
那人,赫然是与他情同手足的师兄,陆无咎!
“无咎,”师尊的声音带着一丝难掩的疲惫与沙哑,他将手中的经卷递了过去,“此物你收好。若云归能活着抵达北境,便将此物……彻底毁去。”
陆无咎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与不忍:“师尊,当真要如此?云归他……”
“没有别的路了。”师尊打断了他,目光望向遥远的北方,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天机阁的推演不会错,他命格奇诡,是万年难遇的‘剑胎’。若无此劫,他此生修为将止步于此,庸碌一生。但若他勘破此经……”
师尊顿了顿,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否则,他将不再是他,而是会成为开启上古‘剑灵’的钥匙,为祸苍生。”
画面到这里,猛地碎裂。
“啊!”
萧云归从噩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心脏狂跳不止。
他剧烈地喘息着,
师尊……他老人家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废去修为,会被流放北境!
甚至,这一切……这一切根本就是他亲手布下的一个局?
一个用自己弟子的性命和未来做赌注的惊天大局!
为什么?!
他想不通,也无法接受。
他发疯似的想再次催动玉佩,想再探究那梦境的后续,想知道师尊究竟还隐藏了什么秘密。
可当他的手触碰到那两块玉佩时,却听到了“咔嚓”一声脆响。
他低头看去,只见石婆婆的骨符和-小哑巴的玉佩上,都同时裂开了一道细密的纹路。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属于小哑巴的那枚玉佩,竟从裂缝中,开始缓缓渗出一缕缕殷红的“鲜血”!
那并非真正的血液,而是一种由精、气、神凝聚而成的魂识之力!
血光在玉佩上方盘旋,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半透明的孩童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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