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的夏夜,微风拂过梨花院,带来淡淡清香。齐珩批完奏折已是亥时,却仍踏着月色而来,如同过去数十个夜晚一样自然。林清玥正对灯刺绣,见他来了,只轻轻颔首,吩咐宫女备茶。
这样的夜晚已成常态。自春蒐围场遇刺事件后,齐珩夜宿景仁宫已两月有余。外人只道皇贵妃圣眷正浓,却不知皇帝每夜只歇在暖阁软榻上,与林清玥寝殿仅一帘之隔。
“边关急报,北狄蠢蠢欲动。”齐珩揉着眉心,语气疲惫,“朝中主战主和两派争执不休,朕听得头疼。”
林清玥递上一盏安神茶:“陛下可记得《孙子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北狄今夏草原歉收,内部纷争不断,此时犯边实为转移矛盾。若我朝加强边防的同时,开放边境互市,许其以牛羊换粮食,或许不成而屈人之兵。”
齐珩目光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此计甚好,可惜朝中无人能见这般远略。”
烛光下,两人从边防谈到农事,从科举谈到漕运。林清玥言辞间展现的见识,常让齐珩暗自惊叹。那些超越时代的见解,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泛起涟漪。
夜深时分,林清玥轻声提醒:“陛下,该歇息了。”
齐珩却握住她的手:“让朕再坐片刻。唯有在你这里,朕才觉着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而非一尊龙椅上的泥塑。”
林清玥没有抽回手。这三个月的朝夕相处,齐珩的尊重与耐心,已在她心中筑起的高墙上敲开裂缝。她看着他眼下的青黑,终是心软:“那臣妾再陪陛下说会话。”
然而这般平静很快被打破。这日清晨,林清玥往太后宫中请安,才踏入慈宁宫门,便觉气氛不对。
皇后慕容婉如端坐右下首,两侧分别坐着贤妃、淑妃等一众妃嫔。见林清玥进来,皇后率先发难:“皇贵妃妹妹来得正好,今日六宫姐妹齐聚,正是要商议一件关乎皇室命脉的大事。”
林清玥从容行礼,心中已听到皇后心声:“苏云裳啊苏云裳,本宫倒要看你今日如何狡辩!”
贤妃紧接着开口:“皇贵妃娘娘,非是臣妾等多事,只是陛下已连续三月独宿景仁宫,这于礼制不合。皇室子嗣关乎国本,还望娘娘劝谏陛下雨露均沾。”
“若不是父亲嘱咐我务必表态,我才不蹚这浑水。”贤妃的心声透着无奈。
淑妃更是直言:“娘娘虽得圣心,也当为皇室子嗣着想。先帝时曾有妃嫔专宠,致三年无皇子降生,前车之鉴不可不察。”
林清玥静听众人发言,读心术让她洞察每个人真实想法:德妃沉默不语,心中想是皇贵妃两次救我皇儿,皇贵妃是真正善良的人。
柳贵人低头绞着帕子,巴不得永远不必侍寝;而几个低位嫔妃分明是被迫前来。
太后一直闭目捻珠,此刻缓缓睁眼:“皇贵妃,你怎么说?”
林清玥盈盈一拜:“臣妾深知各位姐妹忧虑。陛下近日因国事繁忙,常至景仁宫与臣妾商议政事,夜深便歇在暖阁。为免非议,臣妾愿往皇家寺庙斋戒祈福半月,为国运祈福。”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皇后没想到她如此轻易让步,德妃眼中闪过敬佩,柳贵人则满心担忧。
太后满意点头:“难为你如此识大体。准了。”
消息传到养心殿时,齐珩正在批阅奏折。闻讯他摔了茶盏:“胡闹!朕这就去慈宁宫说清楚!”
林清玥拦住了他:“陛下且慢。臣妾此举,正是以退为进。”
她分析道:“皇后联合六宫发难,表面是争风吃醋,实则是前朝势力在后宫的延伸。陛下登基十载,旧臣势力盘根错节,此次事件恐是有人借题发挥。”
齐珩冷静下来:“你是说,这与近日朕整顿吏部有关?”
“臣妾在慈宁宫听到几位妃嫔心声,她们的父兄近日皆受吏部考核影响。”林清玥轻声道,“臣妾离宫半月,正好让这些人放松警惕。陛下可借此机会,看清哪些人在兴风作浪。”
齐珩凝视着她:“只是委屈你了。”
林清玥微笑:“佛门清净地,正好让臣妾静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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