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拿着朱由校的密旨,手指捏得密旨边角发皱,脸色凝重。
豪绅代表张士达坐在客座上,手里把玩着羊脂玉扳指,指节上的翡翠戒指闪着光,语气傲慢。
“孙大人,只要你下令查抄徐家,我们就放了漕船,缴一半逋赋,不然……”
“这漕船就一直扣着,看京城能撑多久!”
“不然怎样?”
孙承宗打断他,将密旨“啪”地扔在案上,密旨上的朱印格外刺眼。
“陛下有旨,先查抄徐家的田亩账册,再追缴你们的逋赋,一个都跑不了!”
“你们扣漕船、要挟官府,已经是谋逆,陛下没直接派兵来抓你们,已经是恩典!”
张士达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带得往后倒。
“孙承宗,你别不识抬举!我们江南士绅抱团,你要是敢查徐家,我们就继续扣漕船,京城断粮,你这个巡抚也担不起责任!”
“担不担得起,轮不到你说。”
孙承宗冷笑,拍了拍手,几名衙役拿着锁链走进来,锁链“哗啦”作响。
“来人,把张士达带下去,关在巡抚大牢,等西厂专员到了,再跟他算总账,看看他欠的十万两逋赋怎么还!”
张士达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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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承宗,你敢抓我?江南士绅不会放过你的!我儿子在京城当翰林,他会救我的!”
衙役们不理会他的嘶吼,拖着他往外走,锁链拖地的声响,在衙署内回荡,像在为其他士绅敲警钟。
孙承宗看着张士达被押走,拿起密旨,眼神变得坚定。
陛下已经决定用铁腕手段,他这个巡抚,只能跟上陛下的脚步,没有退路。
他提笔写下密奏,详细说明南直隶豪绅的嚣张行径,请求西厂尽快派兵南下,协助追缴逋赋,防止士绅串联反抗。
密奏送出的当晚,乾清宫内烛光摇曳。
朱由校收到了这份急报,蜡烛的光映在密奏上,“张士达要挟”的字样格外醒目。
“孙承宗抓了张士达,做得好,有胆识。”
朱由校将密奏递给魏忠贤,语气平淡。
“看来南直隶的官员,还是有敢做事、不包庇士绅的。”
魏忠贤连忙凑上前,脸上堆着笑。
“陛下英明!有孙大人配合,西厂南下后,定能顺利追缴逋赋,那些士绅见张士达被抓,肯定会害怕,不敢再反抗!”
朱由校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京城,远处的钟楼传来“咚咚”的声响,已经是三更天。
“传朕旨意,召赵率教、满桂入京,让他们的边军(各两千人)和京城的秦民屏部(一千人)、两千锦衣卫,组成五千人的西厂税监营,由满桂统领,三日内必须南下南直隶,接管苏州、松江的防务!”
魏忠贤愣了一下,语气带着迟疑。
“陛下,调这么多兵力去江南,会不会引起士绅恐慌,逼得他们真的造反?”
“恐慌才好。”
朱由校冷笑,眼神里满是杀意。
“朕要让他们知道,朕这次是动真格的,不是吓唬他们,谁敢反抗,就用刀说话,不用手下留情!”
他顿了顿,补充道,手指在案上的空白圣旨上点了点。
“再设东南总督一职,由方从哲举荐人选,负责统筹南直隶、浙江、福建的税制改革,配合西厂追缴逋赋,直接对朕负责,不受内阁管辖。”
方从哲接到旨意时,正在西厂查看逋赋账册,账册上“江南士绅欠赋百万两”的数字刺得人眼睛疼。
“东南总督?”
他看着旨意,眼里闪过一丝兴奋,手指摩挲着“直接对朕负责”的字样。
这又是一个掌控权力的机会,比辅政大臣的权力还实。
他沉吟片刻,提笔写下“李邦华”三个字。
李邦华刚正不阿,不与士绅勾结,又熟悉财税事务,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李邦华是他举荐的,肯定会听他的话。
旨意送出后,方从哲走到西厂的校场,看着正在训练的锦衣卫,他们手持长刀,动作整齐划一,刀光在月光下闪着冷冽的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西厂税监营一旦南下,江南士绅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三日后,京城郊外的校场上,旌旗招展,红色的“西厂税监营”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战马嘶鸣,震得地面发颤。
赵率教、满桂率领的边军,秦民屏率领的京营,以及两千锦衣卫,组成了一支五千人的西厂税监营,整齐地排列在校场上,铠甲反射着阳光,像一片银色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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