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并非墓穴的黑暗,而是意识沉沦的、无边无际的虚无。
林砚感觉自己像是一粒尘埃,在冰冷死寂的宇宙中飘荡。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破碎的痛楚和灵魂被撕裂后的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感和冰冷的触觉,如同针尖般刺入他混沌的意识。
他艰难地、一点点地重新凝聚起涣散的思绪。
痛。
全身无处不在的剧痛,尤其是胸口和手臂,仿佛被碾碎后又粗糙地拼接起来。喉咙里充斥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灼痛。
他尝试动弹手指,回应他的是一阵钻心的刺痛和肌肉不受控制的痉挛。
他还活着。
这个认知带着一种荒谬的庆幸,缓缓浮现在脑海。
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很久,才勉强聚焦。
他躺在葬殿冰冷的地面上,距离那座漆黑的祭坛有十几米远,应该是从上面摔落时被抛到了这里。矿灯不知掉在了何处,唯一的光源来自祭坛顶端那具神骸自然散发的、微弱了许多的混沌灰光,以及旁边一盏尚未熄灭的长明灯摇曳的火苗。
葬殿内一片狼藉,碎石和骨粉随处可见,几根石柱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显示着之前那场短暂而激烈对抗的余波。
他的目光首先投向祭坛。
那扇由无数痛苦面孔构成的“往生之门”已经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祭坛恢复了死寂,只有符文偶尔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幽光,旋即隐没。
李茜蜷缩在祭坛下方的台阶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而祭坛顶端,那具庞大的神骸依旧保持着坐姿,胸前的断剑……依旧深深嵌入。
他最后的奋力一“斩”,似乎并未破坏断剑本身,只是耗尽了其残留力量的一次爆发,并强行中断了那扇门的运作。
代价,是他自己几乎被那弑神之力的反噬彻底摧毁。
林砚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自己的右手。手掌上那道自己划开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整个手臂直至肩膀,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皮肤下布满细密的、如同瓷器开裂般的血丝,稍微一动就传来骨骼错位般的剧痛。这仅仅是外在,他感觉自己的经脉乃至灵魂,都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创伤。
他尝试呼唤脑海中的光幕。
蓝色的光幕艰难地浮现出来,但信号极其不稳定,画面闪烁,布满雪花,弹幕也变得断断续续,如同接触不良的收音机:
【……信号……连接……不稳定……】
【主体生命体征……极度危险……能量枯竭……】
【检测到高维污染残留……正在解析……1%……】
【警告!未知存在注视尚未完全消退!】
未知存在的注视……
林砚想起意识消失前,惊鸿一瞥的那只星辰般的巨眼。是那具神骸残留的意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挣扎着,用尚且完好的左手,艰难地在身边摸索。很快,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那个青铜匣。
匣盖在之前的混乱中已经合上,或者说它本身就有自动闭合的机制。他将其抓在手中,那股熟悉的冰凉触感传来,让他混乱的心神稍微安定了一丝。
打开匣子,里面的镇魂令静静躺着,黯淡无光,顶端的黑色珠子也恢复了那毫不起眼的模样,仿佛之前那爆发的磅礴力量只是一场幻觉。
但林砚能感觉到,令牌与他之间,似乎多了一丝微弱的、难以言喻的联系,仿佛因为他鲜血的浸染,建立起了一种初步的“绑定”。
正是这丝联系,以及令牌本身材质的特殊,让它在那恐怖的反噬中保存了下来,连带着保护了青铜匣和他握着匣子的左手,否则他恐怕早已化为飞灰。
他紧紧握着青铜匣,汲取着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同时努力调整呼吸,试图积攒起一丝力气。
必须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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