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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宫闱惊变(第1页)

夜露凝霜,如冰冷的刀锋,浸透汴梁城的青石街巷。宅院审讯室的烛火摇曳不定,将刑架上的人影拉得扭曲可怖——柳长风被铁链死死钉在架上,手腕脚踝的铁镣深嵌入皮肉,血珠顺着铁链蜿蜒滴落,在地面晕开点点暗红,却仍梗着脖颈嘶吼,声音嘶哑如破锣:“我没罪!是幽影逼我的!你们抓错人了!”

韦长军捂着小腹的伤口,指腹下的皮肉滚烫,护族玉佩的纯阳之力在体内艰难流转,勉强压制着蠢蠢欲动的蛊毒。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剧痛,经脉隐隐作痛,他缓步上前,指尖按在柳长风肩头,力道渐增,眸色冷如寒冰:“没罪?你篡改韦家迷阵、伪造李大人通敌铁证、参与二十年前韦家灭门惨案,玉佩碎片铁证如山,还敢狡辩!”话音未落,掌心玉佩骤然暴涨白光,掠过柳长风衣襟,映出他胸口一道隐秘的幽绿蛊纹——与赵忠、武松体内的纹路如出一辙,狰狞可怖!

“这是幽影给你的‘控心蛊’吧?”张玉兰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解毒汤,指尖微微颤抖,眸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悄然摸出袖中备好的参片含在舌下,甘冽的药性瞬间化开,勉强补充此前护持武松耗损的大半内力。袖中父亲的旧玉佩硌着掌心,心头疑云如潮:幽影若真是父亲,为何要对心腹下此毒手?而她自幼修习的家传“锁蛊秘术”,虽能暂时封印蛊虫,却需耗损自身精血,时效仅一个时辰,副作用更是凶险难料。

柳长风瞳孔骤缩,下意识挣扎,铁链摩擦皮肉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像是指甲划过朽木:“胡说!幽影大人会救我的!他答应过我,事成之后封我做大官,享尽荣华富贵!”话音未落,他突然浑身剧烈抽搐,胸口蛊纹骤然亮起刺眼的幽绿光,如鬼火跳跃,嘴角瞬间溢出黑血,“不……不可能……他怎么会启动蛊毒……”

“他要杀你灭口!”李师师身形如鬼魅般窜出,指尖三枚银针如流星赶月,直刺柳长风眉心,强行压制蛊毒发作。银针震颤间,她厉声追问,声音锋利如刀:“快说!幽影在皇宫布了什么死局?三日后的祭祀大典,他究竟想干什么?你与他勾结多年,不可能一无所知!”

柳长风浑身剧痛如刀割,意识在清明与混沌间反复拉扯,终于彻底崩溃,嘶吼道:“我说!我说!他要在祭祀大典上,用皇帝的血激活太庙的‘幽冥祭坛’,操控全城毒尸,颠覆汴梁!皇宫内藏着真正的蛊虫母巢,就在太庙的青铜鼎下!”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满是极致的恐惧,“还有……幽影不是张玉兰的父亲!他只是戴着你父亲的人皮面具,真正的身份是……是……”

“是谁?!”韦长军、张玉兰等人齐声追问,审讯室的空气瞬间凝固,连烛火的跳动都仿佛停滞。

就在此时,“咻——”一支淬毒弩箭破窗而入,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取柳长风心口!与此同时,柳长风胸口的控心蛊骤然狂暴——幽影早已在审讯室外埋伏,用特制骨哨发出高频信号,同步触发蛊毒与弩箭,绝杀之势,不留半分余地!“小心!”玄铁反应极快,如铁塔般横盾上前,“铛”的一声巨响,弩箭狠狠钉在盾牌上,黑色毒液四溅,腐蚀得盾牌滋滋作响,原本就布满小孔的盾面,瞬间又添一道狰狞深痕。黑暗中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冷笑,转瞬即逝:“柳长风,既然说了不该说的,就安心上路吧!”

柳长风脸色煞白如纸,刚被银针压制的蛊毒瞬间冲破桎梏,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是……是韦家的……”话音未落,七窍同时涌出黑血,身体软软垂下,彻底气绝——他至死都不知晓韦玄留有备用祭坛,这最后的核心机密,韦玄从未对任何人透露,哪怕是最亲信的棋子。

“废物!”韦长军一拳砸在刑架上,震得铁链哗哗作响,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幽影果然在暗处监视!他就是故意让柳长风开口,再杀人灭口,吊足我们的胃口!”他转向众人,声音沉如惊雷,“三日后的祭祀大典,就是我们与他的终极决战!柳长风虽死,但线索未断——毁掉太庙青铜鼎下的母巢,是破局关键!张姑娘提及的‘双鼎互锁’,绝非虚言!两鼎通过皇宫地下的经络相连,形成能量闭环,唯有同时破坏或替换,才能彻底斩断母巢根基!”

武松挣扎着起身,身形微微摇晃,脸色苍白如纸,却仍燃着不屈的火焰:“我与你们同去!我体内的蛊虫残迹,能精准感应母巢位置,正好做诱饵!”

张玉兰立刻上前按住他,急声道:“不行!你靠近母巢会被瞬间操控!不过……我可动用家传‘锁蛊秘术’,暂时封印你体内的蛊虫,再配合玉佩护持,或能勉强支撑一个时辰!但这秘术需耗我精血,且你若强行催动内力,封印会立刻失效,后果不堪设想!”

“别无选择!”武松摇头,语气决绝如铁,“汴京数十万百姓的安危,比我这条命重要!”韦长军沉吟片刻,眼中闪过狠厉,点头道:“就按张姑娘说的办!今夜,我们破釜沉舟!”他看向李师师,“你凭轻功潜入皇宫,扫清太庙、祭祀殿及皇帝寝宫附近的守卫,务必隐秘;玄铁、柳叶,随我主攻太庙,玄铁记得用煤油频繁维护盾牌,谨防腐蚀破裂;张姑娘,你先为武都头施术,我们随后跟上!”

众人正部署,门外突然闯入一名捕快,神色慌张,衣衫凌乱,气喘吁吁:“韦先生,不好了!皇宫急报——祭祀大典要用的‘镇国鼎’,被人偷偷调换了!看守的侍卫全被强效迷药迷晕,至今未醒!调换者伪装成侍卫,躲过首轮巡查,鼎内藏着数十只活的幽冥蛊,一旦接触皇室血脉,立刻暴走!”

“果然是双管齐下!”韦长军眸色骤沉,拳头紧握,指节泛白,“用镇国鼎的蛊虫控制皇室,用太庙鼎的母巢操控毒尸,好一招釜底抽薪!”他当机立断,“事不宜迟,今夜提前入宫!李师师先行开路,我们随后跟上,务必毁掉母巢、换回祭品,绝不能让幽影的阴谋得逞!”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五人兵分两路,如鬼魅般直奔皇宫。宫墙高耸入云,月光洒在琉璃瓦上,泛着冷冽的寒光,看似平静的宫阙之下,杀机四伏。李师师凭借出神入化的轻功翻入宫墙,指尖银针精准无误地打晕太庙、祭祀殿附近的巡逻侍卫,还特意将昏迷的守卫拖至隐蔽角落,避免被后续巡察发现,悄然为众人开辟出一条通路。

张玉兰望着熟悉的宫墙,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低声道:“我父亲曾是太庙守将,二十年前失踪前,留过一封密信,说‘双鼎互锁,母巢不灭’。当年韦玄杀了父亲后,剥下他的面皮制成面具,借着父亲的身份掌控太庙,还买通了太庙的老太监,谎称‘修缮器物’,常年封锁鼎所在的偏殿,用特制香料掩盖蛊虫的腐臭气息,暗中培育母巢二十年!”

韦长军握紧掌心的护族玉佩,玉佩微微发烫,似在呼应着他胸中的怒火:“二十年的蛰伏,今日一并清算!”

众人翻入宫墙,借着夜色掩护,悄然潜入太庙范围。刚踏入庭院,四周突然响起诡异的铜铃声,此起彼伏,如催命符咒!紧接着,无数毒尸从阴影中涌出,双目泛着幽绿鬼火,浑身散发着刺鼻的腐臭气息,嘶吼着扑来!“是幽影的伏兵!”柳叶反手点燃刀身的煤油布条,火焰刀横扫而出,刀风裹挟着烈火,瞬间点燃数具毒尸,毒尸在火中凄厉嘶吼,化为一滩黑水。

玄铁横盾在前,如一座不可撼动的铁塔,毒尸疯狂扑撞在盾牌上,“铛铛”声响不绝于耳。盾牌上的腐蚀痕迹经煤油灼烧后暂时凝固,可刚挡下数波冲击,就听到“咔嚓”一声脆响,盾牌边缘裂开一道狰狞细纹,防御已明显衰减。玄铁闷哼一声,双臂青筋暴起,强行撞飞数具毒尸,却不敢再用盾牌硬抗。

李师师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毒尸之间,指尖银针如雨般射出,每一枚都精准命中毒尸眉心的黑穴,毒尸应声倒地。“别恋战,冲去正殿!”她一声清喝,反手甩出一枚特制低烟烟雾弹,白烟稀薄且消散极快,几乎没有声响——既未引来更多宫卫,也未惊动埋伏在皇帝寝宫附近的余党。

张玉兰立刻为武松施展锁蛊术,双掌泛出柔和白光,指尖渗出细密的血珠——秘术耗损的精血让她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她在武松周身游走片刻,声音带着一丝虚弱:“蛊虫已封,靠近母巢仍会躁动,我会全程用内力护持,撑不了太久!”武松点头,强忍体内的不适,带头冲向正殿,体内的蛊虫残迹虽被封印,仍能模糊感应到母巢的位置。

太庙正殿内,青铜鼎巍然矗立,泛着幽冷的光泽,鼎下隐隐传来密密麻麻的蛊虫蠕动声,令人毛骨悚然。韦长军刚要上前,一道黑袍身影突然从青铜鼎后缓缓走出,戴着一张与张玉兰父亲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左手持一把狭长古剑,剑身泛着幽绿寒光,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冷笑:“韦长军,你们果然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

“你到底是谁?为何戴着我父亲的面具!”张玉兰浑身颤抖,声音带着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死死盯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心如刀割。

黑袍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苍老却阴狠的面容,额角一道深深的疤痕狰狞可怖——竟与韦长军家中旧画像上的“韦家叛徒韦玄”一模一样!“我是韦玄!你父亲张诚,不过是我当年安插在太庙的一颗棋子罢了!”他狂笑起来,笑声刺耳如鬼哭,“杀了他后,我留下面具,就是为了方便掌控太庙!今日引你们来,一是为了夺取护族玉佩,二是要用你这韦家遗孤的纯阳内力,提前激活幽冥祭坛的终极力量!皇帝的血,不过是点缀!”

“是你!”韦长军双目赤红,体内纯阳内力瞬间暴走,护族玉佩光芒暴涨,如一轮小太阳般耀眼,“二十年前,我韦家满门一百七十三口,都是你杀的?!”

“是又如何?”韦玄左手挥剑,剑光如毒蛇出洞,带着刺骨的寒意直取韦长军心口,“当年你父亲不识时务,不肯交出母巢操控之法,我只能斩草除根!今日,你们都要成为我大业的祭品!”

“痴心妄想!”韦长军侧身避过剑锋,双掌凝力,拍出“亢龙有悔”,掌风裹挟着雷霆之势,与韦玄的剑光轰然碰撞!“轰”的一声巨响,正殿内的桌椅瞬间化为齑粉,梁柱簌簌作响,灰尘漫天飞舞,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韦长军刚要乘胜追击,小腹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体内蛊毒趁机发作,经脉瞬间紊乱,掌力骤减。韦玄抓住破绽,左手剑势暴涨,一剑划破韦长军的手臂,黑血飞溅,“你的内力越乱,蛊毒发作越频繁,今日必死无疑!”

“我来帮你!”张玉兰纵身上前,纯阴内力与韦长军的纯阳之力交织,形成一道阴阳屏障,挡住飞溅的蛊液。她此前含服的参片与秘术耗损的精血相互抵消,内力仅恢复三成,支撑得极为吃力,额角渗出豆大的冷汗,脸色愈发苍白。

武松强忍蛊虫躁动,抽出腰间戒刀,纯阳内力灌注刀身,刀身泛起金光,他挥刀横扫,斩杀数只漏网的蛊虫,沉声道:“韦先生,我来牵制!”每挥一刀,他都耗费极大心神,浑身微微颤抖,封印随时可能崩溃。

玄铁和柳叶冲进正殿,玄铁横盾挡住韦玄的剑锋,“铛”的一声,盾牌上的裂痕瞬间扩大,险些碎裂,他闷哼一声,手臂被震得发麻;柳叶火焰刀直劈韦玄后心,怒喝:“叛徒,受死!”

韦玄腹背受敌,却丝毫不慌,左手剑狂舞,逼退众人,冷笑一声:“你们以为破坏母巢就赢了?我在皇宫密道里藏了备用祭坛,无需母巢,只要有皇帝的血,照样能操控全城毒尸!”他左手拍向青铜鼎,鼎身突然亮起幽绿纹路,“不过,用你们的血,也能暂时启动祭坛!”

“不好!不能让他启动祭坛!”张玉兰脸色大变,想起家传卷宗的记载,“韦先生,用玉佩之力,借地下经络同步攻击两鼎!只有双鼎同时受控,才能彻底毁掉母巢!”

韦长军立刻会意,将护族玉佩抛向空中,纯阳内力源源不断注入,玉佩光芒暴涨。张玉兰双掌齐出,纯阴内力化作两道白光,一道直刺太庙鼎下的母巢,另一道则顺着地面隐现的经络纹路,如游蛇般精准流向祭祀殿的镇国鼎——双鼎通过地下经络相连,内力借经络传递,实现远程同步攻击!

“不——!”韦玄目眦欲裂,疯狂挥剑劈向光柱,却被光柱的力量震飞,喷出一大口黑血,重重摔在地上。

两道光柱同时击中双鼎,发出惊天巨响!太庙鼎轰然倒塌,镇国鼎内的幽冥蛊瞬间被灼烧殆尽,母巢在金银光芒中化为灰烬,发出刺耳的滋滋声。韦玄瘫倒在地,气息奄奄,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我不甘心……筹划了二十年……”

韦长军强压下体内的剧痛,缓步走到他面前,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二十年前的血债,今日该清算了!”

就在此时,正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禁军统领慌张闯入,满脸惊惶:“韦先生,不好了!皇帝陛下被掳走了!是韦玄的余党——被收买的皇帝贴身侍卫,趁夜潜入寝宫,用迷药放倒守卫,掳走了陛下!他们说,要用皇帝的血启动备用祭坛!”原来,被收买的是皇帝身边的亲信侍卫,层级极高,且提前用迷药放倒了寝宫附近的巡查人员,禁军统领直到清点人数时才发现异常。

韦玄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凄厉:“哈哈哈!我早留了后手!母巢虽毁,备用祭坛只需皇帝血就能启动!密道的位置,你们永远找不到!真正的杀招,才刚刚开始!”

韦长军脸色骤变,强压下体内的剧痛,转头看向众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柳叶留下,逼问密道位置!其他人跟我走!就算挖地三尺,也要追回陛下,阻止备用祭坛启动!”

玄铁急忙用煤油再次灼烧盾牌,勉强维持住不碎裂,却不敢再用其硬抗:“韦先生,我这盾牌快撑不住了!”

夜色中,众人疾驰而去,马蹄踏碎青石路的寂静。一场新的危机,正如乌云般笼罩整个汴京,而隐藏在密道深处的备用祭坛,正等待着皇室血脉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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