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棒棒”那紫黑、血红、硫磺黄三色交织的恐怖“脸色”和撕心裂肺的尖啸,如同最直观的神罚宣告,彻底击垮了藓根长老的心理防线。他枯槁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噗通一声瘫软在窝棚口的烂泥里,浑浊的老泪混着泥浆滚滚而下,嘴里只剩下无意识的、破碎的呜咽:“我我糊涂我该死饶命饶了泽藓”
“阿爸!”苔皮和其他泽藓族人惊恐地围上来,却被锐牙和狼牙战士冰冷的眼神逼退,只能跪在泥水里苦苦哀求。
黑石巨大的铜铃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规则和滔天的怒火。他巨大的手臂一挥,如同最终判决:“哭?哭有个屁用!‘规矩本’上写得清清楚楚!老子监察队按章办事!”
“泽藓部落!蓄意倾倒‘有害垃圾’!污染公共水域!情节严重!”
“罚!扣当月环保积分一百二十分!”
“罚!缴联盟战略资源——上等‘净水藓’十捆!今日日落前!送至循环中心‘蓝桶’接收处!少一片叶子老子亲自带人来捆你!”
“藓根!作为部落首领!监管不力!罚清扫泽藓部落所有公共茅坑!扫到下次监察队验收合格为止!”
冰冷而严厉的处罚,如同三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泽藓族人心头!扣一百二十分!这意味着他们这个月辛苦采集“净水藓”换来的积分将直接清零,甚至可能负分!负分是要冻结“神气”配额的!没有“神气”,他们部落那几盏用小型沼气灯改装的照明灯都得熄灭!更别提十捆上等“净水藓”!那几乎是他们部落小半个月的产量!还有扫茅坑这简直是把藓根长老的脸摁在泥里踩!
“十十捆?!黑石队长饶命啊!”苔皮发出绝望的哀嚎,“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那‘藓根泥’不处理部落里都没法住人了啊!”
“没办法?”锐牙冷冽的声音如同刀锋刮过,“契约里白纸黑字写着!‘有害垃圾’无法自行处理,需上报联盟监察队或就近大部落,申请集中处置!你们报了吗?啊?!”
“我我们”苔皮语塞,脸涨成了猪肝色。报?他们哪敢报?报上去不就知道他们私自囤积没处理的“有害垃圾”了?不还是要罚?
“规矩就是规矩!”黑石巨大的咆哮压下了所有哀求,“没得商量!日落前!十捆‘净水藓’!少一捆!藓根就去‘红桶’洞门口扫!扫到凑够为止!带走!”
最后两个字是对着锐牙说的。锐牙和狼牙战士上前,如同拎小鸡般将瘫软如泥的藓根长老从烂泥里架了起来。砾石小心翼翼地收起那根颜色正缓缓褪去、但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害羞棒棒”。黑石巨大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山峦,最后扫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泽藓族人,留下一个冰冷肃杀的背影,带着监察队,押着面如死灰的藓根长老,如同得胜回朝的军队,踏着泥泞,离开了这片弥漫着绝望和恶臭的部落。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瘟神,以比监察队更快的速度飞回了循环中心。
“听说了吗?泽藓部落!藓根那老泥鳅!往自家烂泥塘倒‘红桶’垃圾!被黑石队长抓了个正着!”
“真的假的?‘规矩本’挂上去才多久?顶风作案啊!”
“千真万确!监察队刚押着藓根老头回来!跟拖死狗似的!脸都吓绿了!”
“罚了多少?扣分了吗?”
“扣一百二十分!罚十捆上等‘净水藓’!日落前就得交!藓根老头发配去扫茅坑了!”
“嘶——!一百二十分?!十捆‘净水藓’?!我的祖宗!泽藓这个月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活该!谁让他们不长眼!‘规矩本’是闹着玩的?岩刺的骨头还在‘红桶’洞里啃泥巴呢!”
议论声如同沸腾的开水,在循环中心的每一个角落翻滚。五大部落的代表、工匠、战士,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后怕。尤其是那些地处偏远、或者自认为有点“小动作”空间的小部落附属代表,更是脸色发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那悬挂在议事厅的青铜法典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啧啧,十捆‘净水藓’藓根那老家伙,怕是要把泽藓部落的库底子都刮干净了。”猛犸的“巨蹄”巨大的嗓门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但铜铃大的眼睛里也藏着深深的忌惮,“还好俺们猛割草的时候都让崽子们把眼睛瞪得像月亮!一根杂毛都不敢混进‘绿桶’!”
“澜长老,你们水泽这分支”灰岩的石坚老匠浑浊的眼睛看向水泽的澜长老,欲言又止。
澜长老清丽的脸上如同笼罩了一层寒霜,水玉权杖被她捏得咯咯作响。泽藓部落依附水泽,出了这等丑事,水泽部落脸上无光,更要承担监管不力的连带责任!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水波般的冷冽:“水泽监管不力,自愿扣除本月环保积分二十分!稍后,我会亲自带人押送泽藓应缴的‘净水藓’,并向议会向‘规矩本’请罪!”她的话语斩钉截铁,将水泽部落的担当和规矩意识展露无遗。这表态,瞬间赢得了周围不少敬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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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泽藓部落坏坏!被罚光光‘小钱钱’(积分)和‘草草’了!”阿果拉着小草果,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小脸上满是“执法者”的兴奋,“小草果!记下来!以后谁再乱倒脏脏水,就罚他罚他给‘绿桶’唱一百首歌!不!罚他扫一百年茅坑!”
小草果用力点头,小炭笔在小账本上唰唰记录:“泽藓部落,坏!乱倒脏脏水!被黑石叔叔抓!罚光光!小草果看到了!加加一分!”小家伙还不忘给自己“记功”。
石锤巨大的身影矗立在“闪电屁屁机”巨大的基座旁,古铜色的脸庞在机器的嗡鸣中明暗不定。他没有参与议论,巨大的铜铃眼扫过沸腾的人群,又缓缓抬起,望向议事厅那洞开的大门,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落在那块悬挂的青铜法典上。泽藓部落的处罚,是他亲自批准、黑石执行的。雷霆手段,才能立规矩!他心里清楚得很。
日落时分。残阳如血,将循环中心巨大的原木轮廓染上一层悲壮的赤金。
泽藓部落的“赎罪”队伍,如同打了败仗的残兵,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垂头丧气地抵达了“蓝桶”战略资源接收处。领头的苔皮,脸上还带着泪痕和泥污,身后跟着十几个泽藓族人,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肩上扛着、背上背着、甚至怀里抱着整整十捆用坚韧水草捆扎得整整齐齐、叶片肥厚饱满、散发着清新气息的上等“净水藓”!
每一捆“净水藓”,都像是从泽藓族人身上剜下来的肉!他们部落未来半个月的“神气”配额、换取生活物资的希望,都在这十捆苔藓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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