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中,王怀安宅邸后门吱呀开启,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溜出,沿着墙根向西市疾行。更夫老赵头揉着惺忪睡眼,隐约瞥见那些人腰间晃动的“王”字木牌,以及袖口露出的账本一角。
“要变天喽...”他嘟囔着缩回巷角,把铜锣抱得更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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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寅宾馆内,沈砚秋正对着一幅米脂水系图出神。烛火将他身影投在斑驳墙上,随窗外风声微微摇曳。
“大人!”苏清鸢推门而入,发梢沾着夜露,“王怀安的人正在西市粮铺密会,看样子要转移囤粮。”
几乎同时,林墨雪提着药囊匆匆进来:“染坊工匠招了,王怀安今早下令销毁三本私账,其中就有溪流改道的原始契约。”
沈砚秋指尖在水系图上轻轻一点,正好落在染坊位置:“不必拦他们转移粮仓,让王书吏带人盯紧西市所有出入口。”他转向林墨雪,“染坊的那些棉籽...”
“已全部运抵公坊,共八十袋优种,够种五百亩地。”林墨雪从药囊取出个布包,“还在染坊地窖找到这个。”
布包摊开,是半块烧焦的田契残片,隐约能辨出“万历四十六年”“官地三十亩”字样。沈砚秋用镊子夹起残片在烛下细看:“这是当初朱常浩强占军屯的罪证之一,果然在他手里。”
窗外忽然传来急促马蹄声。片刻后,周老憨带着寒气闯进来:“大人,流民棚又倒了两户,都是喝了溪水腹泻不止。王怀安的人在散播谣言,说您要强征流民修河渠...”
“备马。”沈砚秋抓起披风,“去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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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粮铺后院,二十辆粮车正在装货。王怀安的管家王福提着灯笼监工,忽然听见街口传来密集脚步声。
“官差查粮!”王书吏带着十余名衙役堵住巷口,“所有粮车即刻扣押!”
王福强作镇定地上前作揖:“王典史,这都是寻常贩粮,有府衙批文的...”
“批文上写的是陈粮三百石,这些可是新麦。”沈砚秋从暗处踱出,随手抓起把粮食在掌心碾开,“米脂今年遭灾,哪来的新麦?”
王福额头沁汗:“是、是从延安府调来的赈灾粮...”
“巧了。”苏清鸢亮出账本,“延安府库记录显示,最后一批赈粮三日前才出库,此刻应该还在路上。”她翻开新页,“倒是王记粮行这半月收购新麦八百石,市价每石五钱,账上却记每石三钱——另外的二钱,进了谁的私囊?”
粮车后方突然一阵骚动。几个伙计想从后门溜走,却被周老憨带乡勇堵个正着。火把照亮他们怀里掉落的账册,页首“暗账”二字墨迹未干。
沈砚秋拾起账册快速翻阅,忽然停在其中一页:“有趣。原来染坊那些棉籽,是准备运往榆林卫倒卖的?私贩军需物资,这罪名可比囤粮重得多。”
王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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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初刻,县衙鸣冤鼓突然震响。
沈砚秋刚换上官服,就见王书吏急匆匆来报:“上百流民跪在衙门口,说要状告乡绅断他们活路!”
衙门外黑压压跪了一片。为首的老农高举状纸,枯手颤抖:“青天大老爷!草民们不是要逃荒,是有人逼我们走啊!王老爷的人说要是再不离开米脂,就把溪水全染了...”
沈砚秋接过状纸,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手印。他忽然转身问王书吏:“前日让你清点的官仓余粮,数目可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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