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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破局安民（第2页）
“对上了！除去必须留存的军粮，还能挪出八百石应急。”
“开仓。”沈砚秋提高声量，确保每个流民都能听见，“今日起在四城设粥棚，另按人头每人发粮三斗——不是施舍，是预付今春棉纺工钱！”
流民群中响起嗡嗡议论。老农颤声问：“大人...还让我们纺棉？”
“不仅要纺棉，还要种棉。”沈砚秋示意衙役抬出几个麻袋，“这是从染坊查获的湖广优种，现在免费分给大家。县衙已划出东城外三百亩官地，愿领种者每亩再借贷二百文！”
人群骚动起来。几个青壮流民挤到前面：“大人说话可算数？”
“周巡检。”沈砚秋看向周老憨，“带他们去认地。”
当流民们跟着乡勇涌向东城外时，苏清鸢悄声问：“大人，官仓余粮其实只有六百石...”
“我知道。”沈砚秋望向王宅方向，“所以要让某些人‘捐’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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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二刻，王怀安终于现身县衙。
他身后跟着六名抬礼箱的家仆，脸上堆满歉意的笑：“沈大人恕罪，都是下人不懂事...”话音未落就看见公堂上跪着的王福，笑容顿时僵住。
沈砚秋正在翻阅那本暗账：“王员外来得正好。账上记着你去岁收购新麦八百石，如今米脂粮价飞涨，按《大明律》，囤粮居奇该当何罪？”
王怀安强笑：“大人明鉴，那些粮早就...”
“早就运去延安府了？”林墨雪忽然捧着个陶罐进来，“可在染坊地窖里，还藏着二十石发霉的新麦——需要验验是否掺了毒物吗？”
王怀安汗如雨下。他瞥见沈砚秋手边那半块田契残片，终于扑通跪倒：“草民愿捐粮五百石助赈！”
“不够。”沈砚秋将一纸文书推到他面前，“溪流改道致使民田污染，按律需赔偿农户损失。你名下有棉田百亩，正好折价抵给流民耕种。”
“百亩？！”王怀安失声惊呼，“那是祖产...”
“或者我派人细查染坊这些年的排污记录？”沈砚秋声音转冷，“看看溪下游那些莫名染病的百姓，该算在谁头上？”
王怀安瘫软在地，颤抖着画了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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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末，东城外响起一片锄头破土声。
领到棉籽的流民们在划定的田亩间忙碌，周老憨带着乡勇在旁指导耕种。几个孩子举着刚领的窝头在田埂奔跑，笑声惊起一群麻雀。
沈砚秋站在坡上远眺，苏清鸢悄声道：“王怀安回去就病倒了。其他乡绅刚递来帖子，说要捐粮千石支持棉纺公坊。”
“告诉他们，三日后县衙议事。”沈砚秋捻起一撮泥土在指尖揉开，“该重新划定乡绅与百姓的界限了。”
暮风送来泥土气息，他望着田垄间弯腰播种的身影，忽然想起现代那句“希望就在泥土中”。在这大明边镇，他要让这希望真正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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