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黑区废弃工厂的锈铁大门在风中发出“吱呀”的哀鸣,像位垂暮老人的叹息。工藤夜一蹲在指挥部后墙的阴影里,指尖抚过砖缝中长出的青苔,湿润的触感让他想起巴黎郊外雨后的森林。灰原站在他身侧,风衣下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攥着的红外热像仪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正从南角缺口涌进来——那是黑蝎帮的人,带着钢管与砍刀的寒意,在热像仪上跳动成一片狰狞的火海。
“三百一十二人。”灰原的声音压得极低,热像仪的微光映在她瞳孔里,“其中至少四十人携带金属器械,西北角有五个红点静止不动,应该是放哨的。”
工藤夜一抬头望向指挥部的铁皮屋顶,月光正从锈蚀的孔洞里漏下来,在地面拼出破碎的银斑。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看到的《三国演义》,诸葛亮坐在城头焚香操琴时,指尖是否也像此刻的他一样,缠着未愈的伤口?上周拆弹时被钢丝划破的指尖还在隐隐作痛,此刻却因肾上腺素的飙升而变得滚烫。
“古琴的发射装置需要十五秒预热。”灰原忽然开口,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麻醉针射程五米,有效时间七分钟。如果他们分批次进攻,我们最多能放倒三波人。”
工藤夜一扯下手腕上的运动手环,按下侧面的隐藏按钮,表盘立刻弹出微型投影——那是阿笠博士为他改装的战术地图。他用指尖在南角缺口画了个圈:“佐藤警官的人正在往这边赶,最快需要九分钟。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蝎王在这九分钟里,连指挥部的门都不敢进。”
灰原的目光落在投影里标着“古琴”的红点上,那是阿笠博士三天前送来的“老古董”——琴身里藏着的麻醉针发射系统,伪装成了用来调节音准的雁足。她忽然想起工藤夜一调试琴音时的样子,夕阳透过事务所的玻璃窗落在他侧脸,指尖拨动琴弦的动作轻得像在抚摸蝴蝶翅膀,与此刻紧绷的神情判若两人。
“蝎王的心理防线在第三次琴音时会出现裂痕。”灰原忽然说,热像仪的屏幕在她掌心微微发烫,“根据犯罪心理学档案,他在四次入狱记录里,每次被审讯超过二十分钟就会出现语无伦次。我们需要延长他的犹豫时间,至少四分钟。”
工藤夜一挑眉,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巧的香炉:“艾草香能让人心率下降12%,加上《平沙落雁》的65拍每分钟节奏,刚好能让他的决策力降低30%。”他顿了顿,指尖在香炉边缘摩挲,“就像巴黎圣母院的钟声,总能让喧嚣的广场安静下来。”
灰原的耳尖微微发烫。她想起在巴黎圣母院的钟楼里,工藤夜一也是这样,用随身携带的口琴吹起《玫瑰人生》,让因迷路而焦躁的她瞬间平静。此刻他指尖的香炉,竟和当时口琴的银质外壳一样,泛着温润的光。
“我去通知目暮警官调整埋伏角度。”灰原转身时,风衣扫过工藤夜一的手背,像只受惊的鸟掠过水面,“记住,第七个泛音时再启动发射装置,那是人类听觉最敏感的频段。”
工藤夜一站起身,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指挥部的侧门,忽然将香炉塞进怀里。艾草的清香混着体温漫上来,让他想起母亲有希子总在他熬夜看案卷时点燃的安神香——原来有些安心的味道,是会跟着人走的。
铁皮门被推开的瞬间,蝎王闻到的第一缕气息不是铁锈,而是艾草的清香。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的夏夜,外婆总在竹床边点着艾草,说能驱邪。可此刻这味道飘自敌人的巢穴,就像毒蛇吐着信子,让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老大,不对劲啊。”矮个子小队长的声音发颤,手里的钢管在水泥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这地方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蝎王踹了他一脚,目光却死死盯着那个坐在桌前的少年。工藤夜一的白衬衫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冷光,手指在琴弦上起落的动作从容得过分,仿佛眼前的三百号人只是窗外飘过的灰尘。蝎王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法庭上见过的工藤优作,也是这样,明明身处绝境,眼神里却带着游刃有余的笑意。
“咚——”第二声琴音落下时,蝎王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捏得发白。他忽然注意到少年手边的香炉,青烟正顺着屋顶的破洞往上飘,在月光里拉成细细的丝,像谁在悄悄编织一张网。
“老大,要不咱冲进去吧?”身后的壮汉按捺不住,掂了掂手里的砍刀,“一个毛头小子能翻起什么浪?”
蝎王没说话,目光扫过指挥部的梁柱。那些锈迹斑斑的钢架后,会不会藏着荷枪实弹的警察?少年弹琴时故意放慢的节奏,是不是在给里面的人发信号?他忽然想起自己刚入道时,老大教他的第一句话:“越安静的地方,藏着越多刀子。”
第七个泛音响起时,工藤夜一的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顿。他能感觉到铁皮门外那些人的呼吸变得粗重,像被激怒却不敢扑上来的野狗。余光里,灰原藏在仓库门缝后的影子微微一动——那是她约定的信号,说明目暮警官的人已经调整好射击角度。
“铮——”琴音陡然拔高的瞬间,工藤夜一按下了琴底的暗扣。十五枚麻醉针从琴身两侧弹出,在灯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精准地扎进最前排那十五人的脖颈。动作快得像一场幻术,等矮个子小队长反应过来时,他的手下已经像砍倒的玉米秆似的,齐刷刷倒了一地。
蝎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清了那些针管上的蓝标——那是警视厅特用的麻醉剂标记。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对方早有准备,意味着刚才倒下的十五人只是诱饵,意味着他要是再往前一步,就会踩进精心布置的陷阱。
“撤!快撤!”第八声琴音还在空气中震荡时,蝎王终于绷不住了。他转身就跑,风声灌满了他的耳朵,却盖不住身后那若有若无的琴音,像幽灵似的追着他的脚步。
仓库里,灰原看着热像仪上那些仓皇逃窜的红点,忽然松了口气。后背抵着的铁皮箱传来冰凉的触感,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湿。目暮警官拍着她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后怕:“灰原同学,你们这两个孩子,胆子也太大了。”
灰原没说话,目光穿过门缝,落在那个依旧坐在琴前的身影上。工藤夜一的手指还在琴弦上移动,只是节奏慢了下来,像在安抚受惊的孩子。月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让她想起巴黎歌剧院的舞台,那个指挥家在交响乐高潮时,举起的指挥棒。
警笛声从三个方向涌来时,工藤夜一终于停下了弹琴。他走到仓库门口,看到灰原正蹲在地上,给倒在门口的警员处理伤口。她的动作很轻,棉签蘸着碘伏在伤口上打转的样子,像在给易碎的瓷器描边。
“结束了。”他蹲下来,递过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灰原抬头时,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只眼睛。“你琴弹得不错。”她接过水,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还在微微发颤,“比在巴黎那次好。”
工藤夜一笑了。他想起在巴黎先贤祠旁的街头,自己为了哄一个迷路的小女孩,用口琴吹跑调的《小星星》,灰原当时扭过头,肩膀却在偷偷发抖——后来她才承认,那是憋笑憋的。
“下次弹给你听完整版的。”他站起身,看着远处被押上警车的蝎王,忽然觉得清晨的风里,除了艾草香,还多了点别的味道——那是灰原发间飘来的,淡淡的薄荷香。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工藤夜一和灰原并肩走在回阿笠博士家的路上。路过街角的自动贩卖机,工藤夜一停下脚步,买了两罐热可可。递过去时,他注意到灰原的手腕上有块淤青——刚才在仓库里搬铁皮箱时不小心撞到的。
“疼吗?”他伸手想碰,又觉得不妥,只好把手缩回来,挠了挠头,“阿笠博士那里有活血化瘀的药膏。”
灰原摇摇头,拉开拉环喝了一口。热可可的甜混着薄荷香漫过舌尖,让她想起昨晚在指挥部,少年弹琴时落在琴弦上的月光,也是这样,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
“你怎么知道蝎王会中计?”她忽然问,目光落在路边的蒲公英上,绒毛被风吹得漫天飞。
“因为他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工藤夜一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那个人总觉得别人在算计他,结果自己钻进了死胡同。”他没说那个人是自己的表哥,三年前因为猜忌合伙人,最终把公司搞垮了。
灰原沉默了片刻,忽然说:“我在组织里的时候,也见过很多这样的人。他们总想着怎么算计别人,最后都被自己的算计绊倒了。”
工藤夜一转头看她,晨光里,她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像蝶翼停在眼睑上。“但你不一样。”他轻声说,“你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
灰原的脚步顿了顿,没说话,只是把热可可罐握得更紧了些。罐身的温度透过掌心传过来,像个小小的暖炉,驱散了清晨的凉意。
阿笠博士家的院子里,那株铃兰又展开了一片新叶。灰原蹲在花盆前,用棉签蘸着清水擦拭叶片上的灰尘,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一个婴儿。工藤夜一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株从巴黎带回的植物,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某种默契——就像灰原会记得他不喜欢吃青椒,他会记得她看星图时喜欢坐在窗边。
“夜一!快来!”阿笠博士举着个像望远镜的东西跑过来,镜片在阳光下闪着光,“这是‘声波探测仪’,能听到三公里外的声音!昨晚要是有这玩意儿,你们就不用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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