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难得邓结清闲,可偏其他人都在忙。
郭嘉一早便出城处理军中事务;青梧在司空府当差未归;上巳节过后,香坊果然门可罗雀,只余李氏一人守着;连荀维随陈群回了乡;司空府夫人没有召唤,她也不好总去。
邓结转了一圈,最后还是独自回到郭嘉书房里坐定,从怀中掏出一片简牍来回看。
这是邓昭上回托人捎来的家书,距今也过去大半年了。
上面只寥寥数字:一切安好,勿念。
再没更多信息。
自打新野一别,邓昭对她的态度愈发冷淡,捎家书的间隔越来越久,字数也越来越少,全然不似从前在庐江那般用帛书写大段的热情。
虽然邓结能理解通讯不便,也明白现在再也没有阿嫂在身边殷殷期盼地等着他的信,可心里总有些失落。
她目光长久地停留在简牍下方那个小小的、模糊的半枚手印上。
这出自邓昭续弦陆氏所生之子邓慕。
郭嘉对她解释过这“慕”字,既有“追慕故人”之心,也有“水生木”的五行相生之意,邓昭总还是念着他的儿也是虞湫的儿。
这事陆氏知道,还是她主张成全了邓昭的。
那也是自然,陆氏当年同虞湫是有些交情的。
她原是庐江太守陆康府中的主事婢女,同虞湫在城内肆坊事务上有交集。因邓昭对她有救命之恩芳心暗许,虞湫都瞧得出来,揶揄过邓昭说可以替他向府君讨要来做个妾。
邓昭和虞湫是少年夫妻共经历风雨来的,从未有过他想。
只是不想之后邓宅覆灭的惨案,让邓昭顶着一口意气趁夜潜入太守府邸去刺杀孙策。
邓昭失败后差点被抓,所幸遇到陆氏,带他从暗道离开,这才得以逃出生天,与郭嘉邓结重逢。
邓昭为他二人主婚后,原想让陆氏作为陪嫁随郭嘉一起来许,被郭嘉以习惯两人的理由所拒。
邓结看得出陆氏对邓昭的情谊,也藏着希望用她拴着邓昭的心思,好让他不再想着复仇,私下劝过邓昭纳她。
彼时邓昭只忙着打发他们走,直到两年以后才得到他从南边来的家书,告知说与陆氏成婚有子。
掐指算来,慕儿也该三岁了。
不知道他到底长得什么模样,是像邓昭多些,还是像陆氏多些,会与鸣儿有几分相似么?这些念头生起,心口泛起一阵细密的酸楚。
耳房那头传来阿榆带女儿阿香嬉戏的声音,清脆得如春日枝头的雀鸟。
邓结心中微动,仔细想想阿香与慕儿竟是同年生的。这份巧合,让她有些感慨,便带着新绣的布偶去逗阿香,捏着她娇嫩的小手在心里比对。
槐娘在一旁整理着针线,抬眼瞧出邓结许是心中有些寂寞,便放下活计,搬出阿榆给阿香打的木制小灶,对邓结笑言:“夫人若不嫌烦,劳您陪阿香玩会?这孩子今日格外缠人,我手头这点活计倒腾不开了。”她说着,顺势扯走阿榆去忙别的。
邓结欣然应允,拿着布偶,认真地陪着阿香玩过起家家。
看着阿香天真烂漫的笑脸,听着她奶声奶气的童言稚语,那空落的心好像也得到短暂的温柔填补。
虽然邓结平时对曹冲的事最上心,可终究身份有别,加上郭嘉的劝告,她也自知得守着些分寸,从未抱在怀里亲昵过。
今日难得这般自在,才发现自己与阿香最能玩到一起。到底还是一个院里,又是亲自接生、看着长大的娃。
趁着郭嘉不在家,她索性带阿香去后院看花看水,拢着孩子坐她腿上,指着院中的花花草草教她闻着辨认,柔声细语地给她讲些旧日乡间童谣和故事。
一直到晚膳的时间才被槐娘唤走。
邓结目送槐娘抱着女儿离去的身影,独自站在书房门口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这个时辰郭嘉都尚未归家,想必是军务缠身,今晚怕是不会回来了。
一股难以名状的寂寥,如同这沉沉暮色将她包围。
她将食槅带回后院独坐着,看着清冷的月光洒进空荡荡的院落,面对这精心准备的晚膳,竟提不起半分食欲。
她从未主动饮酒,可此刻,她也想着不如同上回那般醉去,便不用再忍受这孤寂之苦。于是她打来一壶酒,一盏接一盏地眯着。
清冽微辣的酒液入喉,起初是暖意,渐渐积成了烧灼感,反倒让她心绪更加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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