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上头,眼前终有些朦胧。
这么多年来,她总在忙碌他人的事,鲜少有这般空虚的心思,今日被阿香离去的身影牵得对孩子的渴望愈发强烈。
侧耳倾听,好似还能辨出耳房那头传来娃娃的笑声。
她又举起那枚简牍就着烛火瞧着,心底藏着对故去邓宅里的家人的怀念一股脑涌上心头,脑海中浮现母亲包容她的撒娇、阿嫂宽慰她的温柔、鸣儿缠绕她的嬉闹……过往的一幕幕卷着澎湃的思念,如同决堤的潮水,猛地冲垮了心防,汹涌而出。
“奉孝……”她醉眼惺忪,无力地伏在案上,嘴里呢喃着,探手去摸索酒盏。
指尖未触及酒盏,倒是摸到一只熟悉的手。
她一惊,顶着沉重的头颅强撑着起身,当真是他回来了。
“怎一个人喝成这样?”他说着抢先饮下那一盏,待入席接过邓结扑来的身子,才发现她哭得涕泪纵横,瞥了眼案上的简牍,心中狠狠一揪,搂着抚慰她的背。
“奉孝,我好想要个孩子……”邓结在他怀中闭着眼回味白日与阿香的玩乐,“明明给你验过许多次,应是再无淤毒……会不会其实是我不能生?”
“你别胡思乱想,院里至少还有阿香……而且今日我得前方回报,明日华师便能入许都了!”郭嘉就是因为这个消息才急切地赶回来。
“当真!”邓结的醉眼亮了一瞬,她压着郭嘉的手臂起身,“待他老人家得空了,定要请他给我们好好瞧瞧……那……我们再试试,好不好?”
郭嘉盯着她目光里的灼灼情意,不知是酒精还是今日的寂寞,难得催她如此主动,抬手捧住她的脸,“夫人有令,岂敢不从?”
次日华佗果然安全抵许,应召入府。
他在司空府和医官署处理完事务后,便被郭嘉夫妇邀请至家中做客。
华佗刚在前院席间入座,邓结便亲自打上茶盏为他奉上行礼,“师父一路辛苦,弟子未能远迎,实是失礼了。”
华佗乐呵呵接过奉茶,请她起身,“义君无需多虑,这趟是奉孝亲自安排的车驾一路护来的,未曾不全。倒是你二人……”他目光流转二人之间,“几年未见,丰润了许多——特别是奉孝,身子骨看起来也结实了。”
郭嘉拉过邓结的手,轻轻抚着:“那是自然,师父教得好,说怿照顾得周到。”
“可耐不住还是会有复发……也总被小病小患缠上。”邓结还是不满意,冲华佗小小发牢骚。
见华佗将手放在案上,指尖冲他轻召,郭嘉将自己的腕子伸去让他诊脉。
华佗微微沉吟,感受他的脉象,又查看他的眼白、喉咙,邓结适时递上一个竹筒,好让他以此扩听郭嘉肺音。
“确实好多了,药石可暂且停了……查过那药毒金毒可还有淤积么?”华佗直起身发问。
邓结与郭嘉对视一眼,挠了挠头,“我验得是无毒了……不过好像……”她眼睛提溜转一圈,意味深长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华佗努了努嘴,那干燥翘立的灰须也在表达他的无奈:“嗯……节制点罢,过于劳累对子嗣亦无助。”
邓结的脸登时“欻”一下便红了,倒在案下没敢再出声,一手握着拳捶打郭嘉的腿肚子。
郭嘉憋着笑意,对华佗倒苦水:“这倒是便宜,昨日说怿还担心是她自己的问题……嗷!”邓结冷不防的一掐,让郭嘉没的心理准备直直喊出声。
华佗轻笑,这二人情意与六年前在医庐时一般无二,便多了份放心,“五禽戏可还有练?强健体魄才是根本。”
面对一阵沉默,华佗无奈摇头,“……此事你们心里有数便好。听闻医官署的档案都是义君在整理,明日随老夫走一趟?”
案下传来邓结颤颤巍巍的回应:“诺……”
随后几日,邓结便带着华佗出入各官员府邸,那太医吉平原瞧不起华佗这乡野之名,但同他们一起工作的这几日,竟也真在他这学到不少经验,不免对这“神医”之名也多了几分敬重。
这日他们来到车骑将军董承的府邸。
董承原本就对邓结的身份有所顾虑,现在又多个她的师父,眼中更增几分厌恶。
好在吉平热络地为他和华佗递话,又是补上一句:“元化虽出自沛国,心性却是纯粹,不见得……有多少同乡情谊。”
这话让邓结微微一怔,还在抿着其中深意,却听门吏来报:“董贵人回府。”
吉平一听,冲董承使了个眼色,“正好,贵人已有身孕,劳烦邓夫人瞧瞧。”
董承微微点头,引着邓结等人候董贵人入厅。
董贵人扫视三名医师,“今日府上甚是热闹。”
“今日也是贵人来得巧,这位祭酒夫人乃是华师弟子,正好可以给贵人请脉,总好过同太医这些男子聊。”董承上前堆笑向她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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