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手还搭在莫声谷肩上,掌心能感觉到老人微弱的呼吸起伏。上官燕站在侧后半步,剑尖朝地,指节因握得太紧而泛白。四人之间的空气像是凝住了,山道上的风卷不起尘土,只把宋远桥那句未落的话吹得断断续续。
“你认识我?”
林风没答,只是将莫声谷往身后轻轻一推,脚步向前半寸,踩实了地面。他记得刚才那一瞬间系统弹出的提示——血魔功活性指数已逼近临界,这人还在伪装,但内里的东西已经开始冒头。
他抬起眼,直视宋远桥:“我不光认识您,我还知道您今早服药时,右手抖了三次。”
宋远桥眉梢微动,左手依旧稳稳托着瓷瓶,可衣袖下摆却不易察觉地绷了一下。
林风继续道:“您练的是太极,讲究松柔自然。可一个松字,从不会让袖口拉出这种褶子。除非……您在用力压住什么。”
话音未落,他脚下一蹬,地面碎石轻跳,一道剑气自腰间冲出,在空中划出灼热弧线。这一招他没留余地,夺命十四剑第七式“焚羽掠空”直接催到七成力,剑意中混入凤血剑的炽烈之气,像是一道火线劈开沉雾,直取宋远桥右肩。
宋远桥终于动了。
他并未拔剑,而是右臂一抬,掌心翻转,竟以太极云手之势迎上剑气。可就在两股劲力相撞的刹那,他掌缘忽地溢出一抹暗红光晕,像是血浆在皮肤下游走。那抹红弧猛地炸开,反震之力带着腥气扑面而来。
林风被逼退两步,靴底在石面上刮出两道浅痕。他胸口一闷,喉头泛起铁锈味,连忙调息压下翻涌的气血。
“果然。”他在心里冷笑,“太极里掺了血魔功,难怪能撑这么久。”
地上烟尘未散,宋远桥的身影在雾中晃动,脚步看似随意,却恰好封死了三人后撤的路线。更诡异的是,他左脚踏出时仍用的是武当梯云纵的起势,可右脚落地的方位,分明是北斗残阵的杀机位。
林风指尖微颤,悄悄将一丝剑气渗入地下,顺着石缝探去。系统无声反馈:【检测到血气节点共振,频率与鬼见愁峡谷傀儡阵一致,确认已被远程操控】。
他心头一沉。
这不是简单的中毒或附体,而是有人早就布好了局,把这位武当首徒变成了行走的阵眼。
“你还记得师父怎么说的吗?”莫声谷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磨石,“他说,武当的剑,不出则已,一出必为护道。”
宋远桥身体一僵。
“那你告诉我——”莫声谷盯着他,一字一顿,“为什么三十年来,没人敢碰禁地一步?为什么每次有人查到线索,就会突然‘病逝’?为什么张翠山的印能出现在毒方上?”
宋远桥不语,但右手开始不受控地抽搐,指尖微微弯曲,竟结出一个从未见于武当典籍的手印——血魔印诀的起式。
林风不再犹豫。
他低喝一声,剑势陡转。原本刚猛无俦的十四剑第七式忽然收锋敛锐,转而融入太极剑意的缠绕之势,剑气如丝,绕开正面硬撼,直削宋远桥右臂衣袖连接处。
这一招是他临时拼凑出来的融合技,系统提示过风险:不同流派的真气强行交汇,极易伤及经脉。但他没得选。
剑气掠过。
“嗤”的一声,半截青衫应声而落。
旋即,一张泛黄画像从中飘出,随风翻转。林风凌空一抓,稳稳接住。
画中人面容冷峻,眉心一点朱砂痣格外刺目——正是张松溪。
他翻过画像背面,三字血书赫然在目:“小心三弟”。
林风瞳孔一缩。
他还来不及细想,就听见宋远桥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那人低头看着断袖,双手抱头,脸上肌肉扭曲,似在极力挣扎。
“我不是……我不该……”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痛苦与清醒,“快走……别信我……我会……杀了你们……”
话音未落,他双眼骤然赤红,整个人像是换了个人。左手仍握着太极剑柄,右手却高高举起,血魔印诀已然成型。
“东西……交出来……”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扭曲,像是有两个人在共用一副喉咙,“否则……满门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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