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场边有人低声议论,“运气也太好了吧?”
“不像运气,动作还挺像模像样的……”
对手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他咬着牙,抛球,挥拍!这一次,他用上了全力,球速极快,带着强烈的旋转,直冲林修的身体!
林修瞳孔一缩,这球太快了!他几乎是凭借身体的本能,一个狼狈的侧身闪避,同时球拍下意识地挡在身前。
“砰!”
球重重地砸在拍框边缘,高高地弹向天空
“OUT!发球失误!”裁判喊道。
对手懊恼地挥了下球拍。而林修,则在球拍被震得发麻的同时,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小腹处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这股热流所过之处,肌肉深处传来一阵阵细微的、撕裂般的酸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强行改造、重塑。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40-0!”裁判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轮到林修的发球局了。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发球线后,每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那股热流带来的灼烧感和酸痛感越来越强烈,身体内部仿佛有一个熔炉在燃烧,抽空着他最后一丝力气。汗水浸透了运动服,额前的碎发黏在皮肤上。
他弯下腰,从球框里捡起一颗网球。球在手中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重。他抬头看了看对面严阵以待的对手,又瞥了一眼场边面无表情的拓植龙二和若有所思的斋藤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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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证明自己……必须证明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身体深处翻腾的不适感。他努力回忆着系统灌输给他的、关于发球的一切——抛球的高度、角度,蹬地转体的时机,手臂挥动的轨迹,手腕下压的寸劲……
他将球高高抛起,身体同时向后弯曲,像一张拉满的弓。左脚蹬地,力量从脚底升起,传导至腰胯,带动身体如同陀螺般迅猛旋转!右臂在身体达到最高点时,如同鞭子般向上、向前、再向下狠狠抽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得不可思议,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韵律感!
“咻——!”
球拍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那颗黄绿色的小球化作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金色流光,以雷霆万钧之势轰向对方发球区!球速之快,甚至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扭曲的残影!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在对方半场炸开!网球如同炮弹般砸在发球区内角的边线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凹痕,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反弹而起,直直地撞向后方高高的铁丝栏!
“轰隆!”
整个铁丝网墙剧烈地摇晃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全场死寂。
对手在原地,保持着准备接球的姿势,球拍无力脸上是极致的惊骇和茫然,他甚至没能做出任何反应。
场边所有队员,包括那些原本抱着看好戏心态的人,此刻全都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滚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几个正在隔壁场地训练的选手也被这声巨响吸引,停下了动作,愕然望来。
拓植龙二猛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死死盯着球场上那个小小的凹痕和还在嗡嗡震颤的铁丝网,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斋藤至也倒抽一口冷气,镜片后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测速!”拓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旁边一个拿着测速仪的工作人员如梦初醒,连忙低头查看仪器屏幕,然后结结巴巴地报出一个数字:“2……228公里小时!”
职业级!这绝对是职业级选手才能打出的发球速度!而且是在U-17训练营里,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甚至体能差到需要场边休息的替补队员打出来的!
林修站在后,保持着发球结束后的随手姿势。打出那一球的瞬间,他感觉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空了,那股灼热感也达到了顶峰,然后猛地炸开!
视野瞬间吞噬,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他最后看到的,是拓植龙二和斋藤至骤然变色的脸,以及周围一片惊骇的目光。然后,他就像一根被拦腰砍断的木桩,直挺挺地向前扑倒,“砰”地一声重重砸在硬地球场上,再无声息。
“林修!”斋藤至惊呼一声,立刻冲入场内。
拓植龙二也紧随其后,脸色铁青。场边的队员们骚动起来,议论声嗡嗡作响。
斋藤至蹲下身,快速检查林修的情况。“呼吸和脉搏都有,但非常微弱!是严重脱力和透支叫医疗队!”
训练营的医疗队迅速赶到,将昏迷不休抬上担架。就在他们抬起他的一瞬间,林修那只紧握着球拍的右手,手指突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那只垂落在担架边缘的右手,竟然开始无意识地、极其细微地上下挥动起来!手腕翻转,手臂带动球拍,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短促而精准的轨迹——正手平击、反手切削、网前截击……仿佛他正置身于一个无形的球场,与一个看不见的对手进行着无声的对练!
球拍在空中划过,发出细微的破风声。
担架被抬走了。留下整个训练场死的沙沙声,和每个人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
拓植龙二站在原地,看着担架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个清晰的球印和还在微微摇晃的铁丝网,他缓缓地将墨镜重新戴上,遮住了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斋藤至则望着林修离开的方向,镜片反射着阳光,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嘴角却抿成了一条严肃的直线。
那个替补队员……到底是什么人?
而在基地深处,那座位于山顶的简陋木屋里,一个穿着邋遢和服、胡子拉碴的老头,正对着一个布满灰尘的监控屏幕,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精光。他灌了一口酒,低声嘟囔了一句:“呵……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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