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佐藤健脸上的表情像是被瞬间冻结的石膏,从戏谑到茫然,再到惊恐,最终凝固成一片空白。他僵硬地扭过头,看着那颗滚落在底线之外、犹自旋转的网球,仿佛在看一个来自异世界的怪物。球场上那清晰的印记,像是一个无声的嘲笑,狠狠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15-0。”裁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观众席上,凝固的空气开始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喧嚣。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球速……绝对超过200kmh了!”
“佐藤的发球被直接打回来了?凌夜?那个凌夜?!”
“我是不是眼花了?他刚才的动作……好快!好干净!”
“见鬼了!他之前不是连球拍都拿不稳吗?!”
议论声如同沸腾的开水,瞬间淹没了整个中央球场。中村教练捡起掉在地上的记录板,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他死死盯着场上那个依旧显得懒散的身影,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某种被颠覆的震撼。这……怎么可能?!
佐藤健猛地转过身,胸口剧烈起伏,看向凌夜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你……你藏拙?!”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屈辱而变调。
凌夜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像是掸掉什么脏东西,然后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皮。“藏拙?”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欠揍的、带着浓浓睡意的笑容,“我只是……睡醒了而已。”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早餐吃什么,却无形的、冰冷的压迫感。
“混蛋!”佐藤健彻底被激怒了。被一个公认的废柴,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以如此羞辱性的方式得分,这比直接扇他耳光还要难以忍受!他不再有丝毫保留,将球狠狠抛向高空,身体拉成满弓,用尽全身力气,打记势大力沉的平击发球!
砰!
球速更快,角度更刁,直射凌夜的正手位外角!
这一次,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凌夜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蓄力。他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又像是融入风中。一个极其简洁高效的滑步,重心下沉,手臂自然舒展。依旧是那看似随意的小幅度挥拍。
啪!
又是一声清脆到刺耳的爆鸣!
网球化作一道更加凌厉的金色闪电,几乎是擦着佐藤健的耳畔掠过,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再次精准地砸在边线上!
30-0!
“不可能!!”佐藤健失声尖叫。他的发球,他引以为傲的发球,在凌夜面前,简直就像慢动作回放!那种被完全看穿、被彻底碾压的感觉,让他浑身发冷。
接下来的比赛,彻底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凌夜的每一次回击,都简洁、高效、致命。他的步伐移动流畅得如同鬼魅,总能提前一步卡在球的落点。他的挥拍动作幅度极小,发力却异常集中,球速快得惊人,角度刁钻得让佐藤健疲于奔命。
佐藤健引以为傲的力量和速度,在凌夜那仿佛预知未来般的精准反应和恐怖爆发力面前,显得如此笨拙可笑。他拼尽全力奔跑、救球,却连凌夜的衣角都碰不到。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球场上格外刺耳。
6-0!
第一盘,在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里,以一种碾压式的、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结束了。凌夜甚至没有流一滴汗,他的呼吸依旧平稳,眼神依旧带着那股挥之不去的慵懒睡意,仿佛刚刚只是进行了一场热身。
佐藤健瘫坐在场边,脸色惨白,眼神涣散。他的世界崩塌了。那个他嘲笑了一个月的废物,只用了一盘比赛,就将他所有的骄傲和自信彻底碾碎。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过去引以为傲的实力,是不是一场笑话。
短暂的盘间休息,球场内外的喧嚣达到了顶点。质疑、震惊、狂热……无数目光聚焦在那个依旧打着哈欠的少年身上。
“他作弊了!一定是用了什么兴奋剂!”有人不甘心地叫道。
“放屁!U17的检测是开玩笑的吗?而且你看他那样子,像是用了药?”
“难道……他之前真的是在睡觉?睡了一个月……就成这样了?”
“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中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他回想起这一个月凌训练场上那副“混吃等死”的模样,再看看此刻场上那个如同魔王般碾压对手的身影,巨大的反差让他大脑一片混乱。这绝不是简单的“藏拙”能解释的!一个月从连球拍都拿不稳到碾压全国四强?这已经超出了人类理解的范畴!
第二盘开始。
佐藤健勉强振作精神,试图调整战术,利用凌夜“似乎”不擅长的网前小球和切削球来打乱节奏。然而,他绝望地发现,无论他打出多么刁钻的球路,凌夜总能以一种近乎非人的反应速度出现在球的落点前,然后用最简单、最直接、也最暴力的方式将球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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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夜甚至开始尝试一些在“梦境”中训练过的技巧。一个极限救球后的滑步切削,球在过网后急速下坠,贴着网带滚落在地。一个出其不意的放短球,佐藤健踉跄着冲到网前,球却已经第二次落地。
他的球路开始变得多变,的控制力展露无遗。力量和速度依旧是压倒性的,但技巧的娴熟运用,让佐藤健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又是一个干净利落的6-0!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时,佐藤健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场地上,汗水混着泪水滴落在塑胶地面上。他输了,输得彻头彻尾,输得毫无尊严。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对面那个身影。
凌夜收起球拍,揉了揉眼睛,仿佛刚打完一场无聊的热身赛。他走到网前,看着失魂落魄的佐藤健,淡淡地说了一句:“下次嘲笑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配不配。”
说完,他转身,在无数道复杂到极点的目光注视下,慢悠悠地走下球场。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动让开一条道路,投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敬畏、恐惧、以及浓得化不开的困惑。
“睡神”凌夜,一战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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