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法抗拒的困意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林修只觉得眼皮重逾千斤,意识像断线的风筝,迅速飘远。所有的声音、光线、压力、疲惫……都在飞速退去。世界变得安静、温暖、黑暗……无比的舒适。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去他妈的网球……老子要睡觉……”
身体失去支撑,软软地向前倒去。不是扑倒,而是像一个终于找到归宿的流浪儿,蜷缩着,侧躺在滚烫的塑胶场地上。脸颊贴着地面,感受着那粗糙的触感和阳光残留的温度。
呼吸变得悠长、平稳,甚至……打起了轻微的、有节奏的鼾声。
“呼……噜……”
全场死寂。
观众席上,所有窃窃私语戛然而止。几百双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球场中央那个蜷缩的身影。村田教练张大了嘴,手里的战术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真田弦一郎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刀。柳莲二飞速记录着的手停了下来。仁王雅治吹了个无声的口哨。连一向淡然的幸村精市,脸上的温和笑意也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凝固。
“他……睡着了?”有人喃喃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在幸村部长的比赛里睡着了?”
“我的天……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赤裸裸的侮辱!对网球!对幸村部长!”佐藤健第一个跳起来,挥舞着拳头,满脸涨红,“滚下去!废物!滚出U17!”
他的怒吼像是点燃了火药桶。观众席瞬间炸锅!
“滚下去!”
“太丢人了!”
“把他扔出去!”
愤怒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有人开始将手中的空水瓶、擦汗的毛巾、甚至没吃完的能量棒包装纸,狠狠砸向球场中央那个蜷缩的身影。
“砰!”一个水瓶砸在林修身边的场地上,水花四溅。
“啪!”一个香蕉皮糊在了他的后背上。
但蜷缩的身影毫无反应。鼾声依旧平稳,甚至因为外界的喧嚣,似乎还更响亮了一点。
“呼……噜……”
幸村精市站在球场另一端,紫罗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注视着那个在漫天杂物和声讨中安然入睡的身影。刚才那一瞬间,当林修倒下的刹那,他确实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那是一种……绝对的平静?与世隔绝的安宁?仿佛整个喧嚣的世界都被隔绝在了那个蜷缩的身体之外。
这太反常了。尤其是在他施加的精神压力之下。
幸村嘴角那丝凝固的笑意重新勾起,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他抬起手,示意裁判继续比赛。
裁判也被这超乎想象的局面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尽职地喊道:“比赛继续!幸村精市发球!”
幸村没有犹豫。他再次抛球,挥拍。这一次,他加上了旋转。不是“灭五感”,而是另一种他很少在练习赛中使用的高级技巧——“神谕”。这一球,带着强烈的、不规则的旋转,如同神明的旨意,变幻莫测,目的就是让对手彻底失去对球的判断。
网球化作一道扭曲的金色闪电,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地射向林修蜷缩的身体!不是落点,而是直取他的躯干!
“啊!”观众席上响起一片惊呼。这一球太快太刁钻了!而且目标是人体!这是要杀人吗?
村田教练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就要冲进场内阻止。
真田的手按在了刀柄上(虽然只是习惯动作)。
柳莲二的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仁王吹了声口哨:“噗哩,部长动真格的了。”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枚裹挟着可怕力量和旋转的网球,狠狠地撞上了林修蜷缩着的后背!
“砰——!”
一声沉闷到极点的巨响,如同重锤砸在鼓面上。
没有预想中的人体被击飞、骨头断裂的惨烈景象。
那颗疯狂旋转、蕴含着幸村精市强大力量的金色网球,在接触到林修身体的刹那,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充满弹性的墙壁!
所有的动能、所有的旋转,都在一瞬间被抵消、吸收、然后……以更加狂暴的方式,原路反弹!
网球化作一道比来时更迅猛、更耀眼的金色光束,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声,以近乎直线的轨迹,朝着幸村精市所在的半场,电射而回!
速度之快,角度之刁(直冲幸村面门),让幸村精市脸上的探究笑意瞬间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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