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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1章 心意相通与无声抚慰(第1页)

水玉平台上,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默王妃依偎在水清漓怀中,清晰地感受到了他那一瞬间的僵硬、心跳的漏拍,以及那双冰蓝色眼眸深处一闪而逝、却剧烈得无法忽视的惊澜。他揽着她的手臂,收得那样紧,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失态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之中。

起初,默只是有些疑惑,不明白是什么触动了她这位向来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夫君。但当她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却仿佛有无数冰晶在无声碎裂、重组的眼眸时,当她捕捉到他眼底那抹复杂难明、混合着震惊、动容、以及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深沉得令人心悸的……悸动时,一个念头,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她的心湖!

(他……听到了!)

不是通过言语,不是通过神识传音,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近乎灵魂共鸣的感应!他听到了她方才在心中,对那冒牌货的鄙夷,以及……那番关于“倘若身后之人是他”的假设与决绝!

(他被……吓到了?)

这个认知,让默的心尖猛地一颤,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酸楚、甜蜜、以及无尽柔软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春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心房。

她从未想过,自己那番近乎本能的、偏执的守护誓言,竟会在他那万古冰封的心湖中,激起如此剧烈的波澜!她以为,以他的心性,早已看淡生死,超然物外,或许只会觉得她傻,或是淡淡地说一句“无需如此”。她从未奢望过,他会因此而……动容,甚至……受惊。

是的,是受惊。那瞬间的僵硬与收紧的手臂,不是愤怒,不是不悦,而是一种……被过于炽热、过于沉重的情感迎面撞上时,所产生的、最本能的反应。就像常年行走于冰原的旅人,骤然被灼热的阳光刺入眼底,会下意识地闭眼、后退。

她的清漓,她的夫君,这位执掌水系本源、俯瞰众生、心性早已修炼得如同亘古玄冰般的存在……竟然会被她一番“愿意为他赴死”的心声,给……吓到了。

这个发现,没有让默感到丝毫的委屈或不满,反而让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像是最坚硬的寒冰,被掌心最温柔的温度悄然融化,化作一汪荡漾着涟漪的春水。

(原来……你也会害怕这个吗?)她心中低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怜惜与爱意。(害怕我会离开?害怕我会为你而死?)

这看似“软弱”的反应,却比任何山盟海誓都更让默感到震撼与满足。因为这恰恰证明了,她在他的心中,早已重逾千钧!他并非不在意,而是……太在意了!在意到,连“失去”的可能性,都足以撼动他那坚不可摧的心防!

一股汹涌的热流冲上眼眶,让她鼻尖微微发酸。她连忙低下头,将脸重新埋进他微凉的颈窝,不让他看见自己瞬间泛红的眼圈。

但她的动作,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温柔。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依偎着他,感受着他胸膛下那渐渐恢复平稳、却似乎比以往更加沉重的心跳。然后,她抬起一只手,绕过他的腰际,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抚上他挺直的脊背。

她的指尖带着她特有的、温软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着无声的安抚。那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水面,带着无限的眷恋与承诺。

(别怕……)她在心中默默地说,每一个抚过的动作,都仿佛在传递着这个讯息。(我只是说说而已……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

(我还要陪你看尽仙境的日升月落,还要和你一起守护这片静水湖,还要……和你生几个像你又像我的小娃娃呢……)

(所以,别怕。我不会做傻事的。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缠着你,烦着你,直到地老天荒。)

她的抚慰,没有言语,却比任何誓言都更加有力。那轻柔的触碰,如同最温和的暖流,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他紧绷的肌理,抚平着他因那番“惊心动魄”的心声而掀起的惊涛骇浪。

水清漓依旧沉默着。但他紧绷的身体,在她的轻抚下,渐渐松弛下来。揽着她的手臂,力道也放缓了些,从那种近乎禁锢的拥抱,变回了平日的、带着占有欲却又不失温柔的环抱。他低下头,下颌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冰蓝色的眼眸缓缓闭上,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依旧没有说什么。但默能感觉到,他周身那股因震惊而激荡的气息,正慢慢归于平静。一种更深沉、更内敛的暖意,仿佛从他们相贴的肌肤间,悄然滋生、蔓延。

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懂了她的决绝,也懂了她的安抚。她懂了他的震惊,更懂了他的在意。

这一刻,所有的阴谋、所有的危险、所有的外界纷扰,似乎都远去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相拥的两人,以及那无声流淌的、比静水湖更深沉的情感。

良久,默才在他怀中,用带着浓浓鼻音的、撒娇般的语气,闷闷地低语了一句,打破了这片温馨的静谧:

“清漓……我饿了。”

她故意岔开话题,用最寻常的琐事,将方才那过于沉重的情感波澜轻轻揭过。

水清漓缓缓睁开眼,冰蓝色的眼眸已恢复了一贯的深邃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存。他轻轻“嗯”了一声,松开了怀抱。

“想吃什么?”他问,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默抬起头,脸上已恢复了明媚的笑容,狐狸眼弯成了月牙:“想吃你做的冰晶玉莲羹!”

“好。”

水清漓牵起她的手,转身向着水玲珑宫的膳房走去。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交叠在一起的影子。

方才那场源于心声的惊澜,已然平息。但有些东西,却如同水底的暗流,更深、更沉地融入了彼此的生命之中。那是一场无声的告白,也是一次灵魂的共鸣。经此一事,他们之间的羁绊,似乎又深了一层,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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