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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展宏图上（第2页）

“咱们先去动员妇女出勤吧，马书记把话放出去了，完不成可不好向县委书记交代。”马春梅说着，领着马志远出发。马志远心里直犯嘀咕：不是搞宣传吗，咋成了妇女工作？那些已婚妇女不愿出勤，自己一个男孩子，能说动她们？可无奈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从。

“先去牛凤青家。”马春梅带着马志远朝着牛家走去。路上冷冷清清，愿意干活的早已奔赴田间，不愿出勤的妇女躲在家中。

此时的盼秋，身着破旧衣衫，紧紧攥着背上的口袋，在秋风中艰难前行。她不时提一提下滑的裤子，心中满是无奈：这年月，啥都缺，唯独不缺呼啸的西北风，还有偶尔几声狗吠。终于到家了，她气喘吁吁推开栅栏门，又小心翼翼关上。

盼秋的家简陋至极，炕上堆着几床破被，炕前是做饭的地锅，南边窗户上贴着陈旧的窗花，玻璃蒙着厚厚的尘土；东墙下一张八仙桌，上方挂着毛主席像。盼秋娘见女儿回来，忙问：“去哪了？昨天没回家，娘担心死了！”说着打开口袋，看到里面的玉米面，脸色骤变，厉声质问：“哪来的？”在这饥荒岁月，家家户户食不果腹，这玉米面来得实在蹊跷。

牛盼秋今年14岁，盼秋娘一心想让女儿上学，不想因自己没文化耽误了孩子。可家中父亲年迈多病，无法劳作，全家仅靠她在学校当贫管校挣工分，日子过得紧巴巴，常常连玉米面都吃不上。每次做饭，盼秋娘满心酸楚，恨不得割下自己的肉来充饥。

见女儿不说话，盼秋娘更急了：“快说！是不是……”

“娘，你别瞎想！这是我去二姑家借的。”

“二姑家？就你爹当年把人家说得一文不值，他们还肯借粮？”盼秋娘一边摩挲着口袋，一边喃喃自语：“到底是亲戚啊……”

“娘，你别这么说。二姑父他们人挺好，现在还是村干部，表哥在杆厂上班，表嫂也能干，家里工分多、粮食多，这点粮食对他们不算啥。我去的时候，他们可热情了。”

“傻丫头，去二姑家也不跟娘说一声，让娘担惊受怕的！”盼秋娘终于露出笑容。

“是爹让我去的，怕人家不借，他面子上过不去，不让我告诉你。”盼秋也跟着笑了。

正说着，马春梅和马志远进了院子，大声喊道：“五婶在家吗？”盼秋娘一听是马春梅的声音，慌忙躺回炕上，拉过破被盖住自己。盼秋见状，心领神会，立刻笑脸相迎：“春梅姐来啦！快进屋，我妈身体不舒服，正躺着呢。”马春梅和马志远进了屋，见五婶闭眼躺着，一声不吭，心中顿时明白几分，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我妈两天没吃东西了，也不知啥病。”盼秋说。

“请医生看了吗？”马春梅假意关切。“我妈不让请，说家里没钱。”盼秋灵机一动。

“有病得治呀，拖下去可不得了。”马春梅没话找话。

“嗯，我等会就去。”盼秋心里直盼着这两个人赶紧离开。“现在就去，我们还要去别家。”马春梅见状，心中虽有不快，也无奈，给马志远使个眼色，两人离开牛凤青家。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天际，园田化工地早已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人潮涌动，宛如一片沸腾的海洋。一干路和一干渠作为园田化的核心工程，率先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麻荒地六个小队的社员们，分别在下天府的里湾和本村北边奋力开挖；黄唐村在麻荒地东边挥汗如雨；下天府与大辛庄在村南激战正酣；槐树庄在东边修筑大路；合庄和老猫庄也在各自工段大显身手。县革委会王主任率领县直部门干部职工、全县门市部售货员、全公社教师学生以及杆厂全体工人纷纷支援，就连平日娇弱的女同志们，即使手上磨出了血泡，也咬牙坚持，毫无怨言。

宣传员有感而发，创作了朗朗上口的顺口溜在广播站播出：

“援军滚滚如海潮，共产主义风格高。

县委书记来劳动，长工本色没忘掉。

部长小车推不倒，军人气概逞英豪。

手上打泡心里笑，杆厂工人干劲高。

各级干部来参战，南泥传统金光照。”

总指挥刘锡久更是以身作，与麻荒地的社员们一同劳作。他推着满载泥土的独轮车，穿梭在工地上，越干越有劲。尽管西北风呼啸着掠过工地，寒意刺骨，丝毫浇不灭众人的劳动热情。工地上，吆喝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勾勒一幅“抓革命、促生产”的壮丽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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