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虎眨巴着眼:“那……咱这算赚大了吧?这得多沉啊?”
“百来斤有的。”宋仁泽摸了摸猪身,“肉厚,膘足。冬天要是能多中两头,这年就好过了。”
李二虎兴奋得搓手,“那赶紧拖下去啊,趁血还没凉!”
“先别动。”宋仁泽沉声道,“陷儿旁边的草被压过,不止这一头。”
“啊?还有?”
宋仁泽顺着地面走了几步,在不远处蹲下,拨开几片枯叶,只见另一处小陷坑边竟也乱成一团。陷口边有几撮毛和泥点溅开,坑底传来轻轻的“嘤嘤”声。
“还有只小的。”宋仁泽俯身去看,竟是一只野兔,被夹在竹制的小套里,腿上还缠着草绳。
“哎呀,这小家伙也中啦!”李二虎赶紧凑过来,“这可是双喜临门啊!”
“运气。”宋仁泽笑了笑,“兔子是被猪惊跑的,一头撞进了小套。”
李二虎看着那只兔子,毛还在抖,“这小的也能卖钱?”
“能,皮子好还能做坎肩。肉也香,拿回去晒干能换粮。”
说着,宋仁泽从背篓里取出细绳,把兔子腿轻轻解下来,提在手里。野兔抖了两下,眼一闭,歪在他掌心。
“真可怜。”李二虎嘀咕。
“山上不讲可怜。”宋仁泽淡淡地说,“你饿了,山喂你;你多要,它要你命。就这么个理。”
李二虎愣了愣,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那头倒在地上的野猪,心里既怕又兴奋。
宋仁泽拿刀在猪脖下划了一刀,血流入旁边挖的浅坑里。
“得放净血,不然肉腥。中午咱得抬下去,一会儿我割腿你绑绳。”
“行!”李二虎赶紧照做。
他们忙活了好一阵子,太阳终于从山那头露出来。光线一照,猪身上的毛泛着油光。
李二虎伸手一摸,掌心全是汗,“这玩意儿可真沉啊!”
“行了,喘口气。”宋仁泽叼着草叶,环顾四周。
杉林静悄悄的,只剩风在树尖晃。林下雾还没散完,湿气顺着泥地往上冒。远处那陷坑边的铁夹上,还有几滴血珠在反光。
“仁泽哥,你说这陷儿还能再用么?”
“能。铁夹洗洗上油,味儿去干净了,明晚还能再放。”
“那要是别的兽子闻着血味过来呢?”
“那更好。”宋仁泽笑了笑,“血腥味对野兽是招。猪走后,狼、獾、狸子都有可能来。”
李二虎咧嘴,“那岂不是能连中好几回?”
“哪有那么容易。山里猎是靠命,不是靠贪。”
他一边说,一边拿草擦刀。那刀刃被血染得发黑,擦几下又透亮。
“好了,收拾下走吧。中午得抬下山,趁肉还嫩。”
两人合力用绳子绑好猪腿,一人一头,咬牙往山下拖。泥地滑,他们走得慢,每挪一步都要喘口气。
“这可比锄地还累。”李二虎满头大汗。
“可锄地挖不出肉来。”宋仁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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