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看向那片被污染的林地,感受到其中精纯而阴冷的寂灭气息,与自身魔种隐隐共鸣。
他瞬间明白了树人的考验——既要验证他是否有能力对抗寂灭,也要看他是否愿意为生命付出。
这是一个阳谋。但他没有选择。
“可。”李默没有任何犹豫,一步踏出,便已来到那片被灰色瘴气笼罩的林地的边缘。
越是靠近,那股死寂、终结的意味便越是浓烈。
灰色的瘴气仿佛拥有生命,感知到李默的到来,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翻滚着向他涌来,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身后的树人们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
那寂灭瘴气极其难缠,连长老都束手无策,这个外来者,真的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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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深吸一口气,并未立刻动用青鸾之心或庞大的生机。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心念微动,小心翼翼地引动了体内那被生命封印禁锢的寂灭魔种的一丝力量。
一缕比灰色瘴气更加深邃、更加纯粹的黑暗气流,如同灵蛇般从他掌心钻出。
这缕黑暗出现的瞬间,那汹涌而来的灰色瘴气猛地一滞,仿佛遇到了君王,竟流露出一种畏惧与臣服的意味,翻滚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以毒攻毒?!”身后的树人中传来低低的惊呼。
李默眼神专注,以自身强大的神念为引,操控着那缕精纯的寂灭之力,如同最高明的外科医生,精准地切入灰色瘴气之中。
并非吞噬,而是……同化与引导!
那缕黑暗气流所过之处,狂暴的灰色瘴气仿佛被梳理了一般,变得温顺,其中的死寂意念被更高等的寂灭之力强行统合,然后被李默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脱离被污染的林木,如同抽丝剥茧,缓缓收回掌心,再被体内的生命封印重新镇压、消磨。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需要对寂灭之力有极精妙的掌控,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动魔种反噬,或者导致瘴气提前爆发。
李默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眼神依旧沉静,动作稳定无比。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他前方,一片约莫丈许方圆的土地,灰色瘴气被彻底清除,露出了下方略显贫瘠却已不再死寂的土壤。
一株原本奄奄一息的低矮灌木,枝头竟缓缓冒出了一点极其微弱的绿意!
虽然只是净化了微不足道的一小块区域,但对于苦苦挣扎数十年的树人族来说,无异于黑暗中看到的第一缕曙光!
“生命……生命的气息回来了!”一位年幼的树人忍不住欢呼起来。
为首的树人长老,那古井无波的琥珀色眼眸中,终于绽放出激动难抑的光芒。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木杖,看向李默的眼神彻底变了,从最初的审视、警惕,化为了无比的震撼与……一丝希望的炽热。
“停手吧,尊贵的客人。”树人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的诚意与能力,我木棘一族,见到了!”
李默闻言,缓缓收功,将那缕寂灭之力重新压回封印深处,脸色微微发白,但眼神明亮。
他转身,看向树人长老。
木棘长老上前几步,右手抚胸,对着李默行了一个树人族最郑重的礼节:“远道而来的使者,您带来了圣灵的指引,也带来了净化的希望。我,木棘族长老木渊,代表全族,感谢您的援手,并欢迎您的到来。”
他侧身,让开通往谷地深处的道路,那些原本充满敌意的树人勇士,也纷纷收起了武器,眼中流露出好奇与敬畏。
“请随我来,尊贵的客人。关于祖庭核心,关于那寂灭瘴气,我们需要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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