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私酒无疑!
船帮众人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干架的架势,却见那漕帮头领忽然皮笑肉不笑地一甩披风,阴恻恻地开口。
“改日再来讨教。”
说着便转身离去,待走出百步开外拐过巷角,才招来身边最机灵的小子附耳低语。
“悄没声的,去查查这附近哪户来了新脸孔。”
这并不难打听,码头上闲汉众多,每日里南来北往的船只带来无数新鲜事,谁家来了亲戚,谁户添了人口,都瞒不过这些地头蛇。
于是小半个时辰后那小子便套出了消息。
别无他人,只有江口茶肆的吴秀娘家,前几日新来了一位小娘子并家中祖母。
那头领闻言愣怔片刻,又想起前日在茶肆加收例钱时,被那吴秀娘硬生生顶回来,碰了一鼻子灰的憋屈劲儿。
一时间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当即便下令:“走,带齐家伙,端了这窝私酿的!”
小娘子更好。
妇道人家罢了,还不是任他捏圆搓扁!
江口茶肆在码头是有些名气的,不难找,就坐落在秦淮河拐弯,青瓦竹棚斜挑出个幌子,正对着漕船往来的水道。
门板被拍得山响,吴秀娘正拎着铜壶给客人续茶,闻声不紧不慢地拉开半扇门,热茶的白气混着话音一道飘出来。
“几位爷这是要砸店还是吃茶?”
吴秀娘虽是个妇人,却在码头上摸爬滚打多时,练就了一身胆气。
更何况前几日刚交过保护费,是以此刻理直气也壮,一双杏核眼刀子似的上下扫视来人,活像要在人身上剜出二两肉来。
“什么风把您几位吹来了?我这小本经营,这个月的例钱可是早交过了呀?”
“少嚼舌根!有人举发你家窝藏私酿,今日爷们要搜检酒窖,莫要阻挠公务!”
一听这话,吴秀娘心里一突突。
桑梓的私酒买卖她自然知情,于是心头咯噔一沉,面上把腰一叉,嗓门一下子就高了起来。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我这可是正经茶肆,这四邻八舍可都知道!”
“您要搜,行啊,签票文书拿出来我瞧瞧?不然我这妇道人家,可不敢放您几位爷进去!”
妇人这么一翻脸,惊得漕帮众人面面相觑,顿时僵在原地,按在刀柄上的手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们惯会虚张声势,真遇到懂法的反倒怯了,但老大不愧是老大,三角眼一眯便冷笑出声。
“文书?爷们这身官皮就是文书!”
“谁的皮是文书啊?”
屋内忽传来如此一声慢悠悠的质问,吴秀娘顺势把门拉开,就见一个魁梧的背影就斜倚在一进门儿的条凳上。
侧过来的脸上虽然带着懒洋洋的神气,眼皮懒洋洋耷拉着,眼缝里却漏出两道精光。
一柄厚背杀猪刀斜倚在他座下的条凳腿上,光线就斜斜地打在刃上,映着灶膛里跳动的火影子。
“怎么回事?谁在秀娘子这儿闹事?”
张屠夫,漕帮头领是认得的。
润州水师退下来的老军,领了笔安置银子,就在城里开了间肉铺子。
专营生猪宰杀,平日虽不与漕帮往来,却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等闲不到码头上来的人,今日如何却来了?
还像是受人所托一样坐了上席,明火执仗地来撑腰?
忍不住便在心上一犯嘀咕,怀疑自己是不是一脚踩进了别人设好的套里。
但来都来了……
“张屠夫,闲事莫管,我乃是前来奉命盘查私酒买卖的!船帮的人都已经招了!”
“奉命?奉谁的命?伏老三,赵押司知道你们这么办事嘛?无凭无据就要搜良家妇女的屋子,这码头上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么坏了?”
张屠夫说着便一提那杀猪刀,刀背在条凳上磕了磕,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那伏头领却也不是等闲之辈,眼风一扫,手便按在了腰刀上。
“好好好,你张屠夫嘴皮子厉害,但今日我稽查私酿,你们再拦便是同犯!闪开!”
他也是刀头舔过血的人,虽忌惮张屠夫,却不肯露怯。事已至此,不管是不是套都得往里钻了!
就这么怂回去,莫说自家瞧不起自家,往后在这帮弟兄面前也休想再抬起头来。
见老大一抬手,这些惯来不讲道理的漕丁便瞪起眼来,攥紧腰刀棍棒便要往里闯。
张屠夫也眉头一皱,当即就要抄起杀猪刀,横身拦在门前。
却在这时候,茶肆后门帘影微动,传来一个清泠泠的嗓音,像初融的雪水敲在青石上,脆生生划破了紧绷的空气。
“诸位可是在找我?”《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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