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起身,拍拍谢临洲的肩膀,“夫子,你常年在国子监怕是不省的这些媒婆的坏,坏的能给你说成好的,好的能给你说成登天一般。”
谢临洲将肩膀上小哥儿的手拿下来,握着,“你继续说。”
“其实,这汉子身高六尺多些,前前后后八年,手里只有三十两银子的积蓄,且年纪大不爱说实话。”阿朝直接坐在谢临洲的腿上,面对面,“你说这不是骗人嘛。”
他一只手绕着谢临洲的头发丝把玩,“文彦还同我说,那姑娘让自己哥哥陪同去看,结果被吓得跑开了。”
谢临洲搂着他的腰,不让人掉下去,轻声道:“我倒也是听说过。”
“嗯?”阿朝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听说过什么?快些与我说说。”
他很想听这些八卦事的。
谢临洲指尖轻轻摩挲着阿朝腰侧的衣料,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前几日你同襄哥儿去买东西,我去街角那家书铺取预定的典籍,恰巧听见铺主和客人闲聊这件事。”
阿朝连把玩头发的手都停了,眼里满是好奇:“那铺主怎么说?是不是比文彦讲的还细些?”
“确实多些细节。”谢临洲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说那姑娘的哥哥见了人,当场就沉了脸,拉着姑娘要走。那汉子还想拦,说媒婆讲的稳重就是他这样的,还说什么年纪大会疼人,反倒是姑娘家太娇气。”
他见阿朝听得眼睛发亮,又补充道:“后来街坊都在传,那媒婆之后好几天没敢往那条街去,怕被姑娘家的人撞见。”
阿朝忍不住笑出声,靠在谢临洲肩头:“该!让她乱吹牛,这下好了,连生意都受影响。”笑完又抬头:“年纪大会疼人确实是真的,但大太多也不能。我觉得,能让人家哥哥这般生气,看来那汉子比姑娘大上一轮了。”
他又问:“那夫子知道那姑娘后来怎么样了吗?有没有再被介绍别的人?”
谢临洲捏了捏他的下巴,无奈又纵容:“铺主倒没细说后续,只说姑娘家之后托人相看,都特意叮嘱要‘眼见为实’,再不敢全信媒婆的话了。”
他顿了顿,故意逗他,“怎么,这就听够了?要不要改日我再去书铺转转,帮你探探后续?”
阿朝立刻点头,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要,夫子最好了。”
他靠在谢临洲怀里,手指还在轻轻捻他衣料上的纹路,想起什么又笑:“说起媒婆的套路,我前阵子还听文彦讲过一桩更离谱的。有个媒婆说男方‘家有良田’,结果姑娘家去看了才知道,所谓的良田就半亩薄地,还在山脚下,雨天能积半尺水。”
谢临洲闻言也低笑出声,指尖顺着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我也听过类似的。去年有位同僚说,他远房表妹被媒婆介绍了个知书达理的郎君,见面才发现,那人就识得几个字,连《三字经》都背不全,所谓的‘知书’,不过是家里有本翻烂的旧书罢了。”
“哈哈,这也太能编了。”阿朝笑得身子发颤,伸手捏了捏谢临洲的脸颊,“还是夫子这样的好,半点虚的没有。”
谢临洲捉住他作乱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碰了碰,眼底满是温柔:“我对别人如何不必说,但对你,自然要句句属实。”
他话锋一转,又逗他,“不过你这般爱听这些八卦,下次国子监要是有同僚聊起,我便记下来,回来讲给你听,好不好?”
阿朝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用力点头:“好啊好啊。”
正闲聊着,外头传来敲门声,阿朝下意识从谢临洲身上下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才道:“进来吧。”
谢临洲看了眼阿朝,“正好时辰也差不多了,你让庖屋把膳食送上来。”
阿朝点点头,吩咐年哥儿去。
话语落下,小厮匆匆进来禀报:“少爷,您的学生窦少爷派人送了封信来,说是有要紧事。”
谢临洲接过信拆拆开,眉头微微蹙起,不知这个学子会给他带来惊喜还是惊吓。
自打窦侯爷官复原职后,窦唯能在做的事情就多了,他在谢临洲的指导下,又与窦侯爷商量好,去了农桑司学子。
从去年的入冬后,窦唯一个月几乎有半个月都待在农桑司。只有广业斋考试亦或是上重要内容才会回来学习。
阿朝也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信纸,信里写道:“夫子台鉴,此前晚辈整理的《便民要术》初稿,经农桑司诸位大人审阅,仍有多处需修改完善,尤以民间实用部分为要。
晚辈近日走访城郊农户,又收集了十余种农具改良法子与节气农时口诀,拟新增民间实用篇纳入书中,待修改完毕便重新付印,特来告知夫子,盼后续国子监实践课程,能以修订版为参考……”
“窦唯要修改《便民要术》,还要新增民间实用篇?”阿朝看完信,眼中满是惊讶,“他这不声不响搞了把大的啊,我还以为他……”
他欲言又止。
谢临洲将信纸折好,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浅笑:“也是我没有同你说这些事。入冬后,他去农桑司,是他父亲窦侯爷特意找了农桑司卿,说‘我儿虽读书少,却懂农家事,不妨让他试试’,这才让他有了整理农桑技法的机会。
这次要修改书稿,也是窦侯爷发话,让他不用急着交稿,多去田间问问农户的需求,务必把实用的法子都写进去,农桑司那边才给了他充足的时间走访调研。”
有窦侯爷这个大佛压下,农桑司的人不敢不听。
窦唯就不爱死记经义,总爱琢磨农具怎么改能省力、庄稼怎么种能高产。
“此番也好,窦唯,长风、萧策他们都有自己的目标,也都做的不错。”阿朝的心安定不少,“那你往后只需要把重心方才广业斋其他学子身上。”
他明白,窦唯能安心打磨书稿,背后还有窦侯爷的支持。
谢临洲道:“他们三个人有了出路,我啊也不用操心这般多,眼下就培养好其他学子。”
阿朝不禁感叹:“窦侯爷倒开明,不逼着儿子走科举路,反而支持他做自己擅长的事。窦唯也争气,不顾旁人眼光,一心想着把实用的东西整理出来,真是难得。那这修改重印,大概要多久才能完成?”
“看信里的意思,他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修改完善再送审,估摸着要两三个月。”谢临洲茶杯喝了一口茶,语气里带着对学生的期许,“等修订版印出来,咱们国子监的实践课程正好能用上。到时候我再请他回广业斋,给现在的学子们讲讲,讲讲他怎么从被嘲笑的‘差生’,变成能写出农桑典籍的人,也让学子们听听这些法子是怎么从田间地头总结出来的,比光在课堂上讲典籍有用多了。”
阿朝点点头,又想起之前苏文彦提过江南农户对实用农法的需求,忍不住说道:“要是这修订版能被朝廷看中,刊行到各地就好了。那样不仅京城周边的农户能受益,西南、西北那些地方的农户,也能学到这些好法子。”
谢临洲放下茶盏,目光落在信纸上窦唯的签名上,语气笃定:“会的。窦唯的法子都来自实践,比那些空谈理论的典籍实在,加上窦侯爷在朝中也会帮着递话,只要修订版能通过审核,朝廷没理由不支持刊行。说不定到时候,咱们还能看到各地农户用着他改良的农具,丰收的时候,他这目不识丁的名声,也该彻底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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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国子监牌坊下,门口已挤满了返校的学子,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着话,书卷声、谈笑声混着初春的风,热闹得很。
“国子监今日开学,明日我也要上课了,夫子好烦呐,我不想上课。”阿朝站在谢临洲身边,巴掌大的脸上满是苦涩。
今日他原本计划着翻翻后花园那块菜地的土,但一想到明日要上学就没了心思,缠着谢临洲要来国子监看看。
看学子们,知晓改革一事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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