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忍住笑了。
她转头看我,“别不好意思。这些东西看着琐碎,可正是这些日子,才叫生活。他愿意把它们摆出来,说明心里真当回事。”
我低着头,手指轻轻贴在玻璃上。
原来那些我以为没人注意的瞬间,全都被他记下来了。
有一次我嫌他动作太慢,把尿布抢过去自己换,嘴里念叨“还不如我来”;有次半夜宝宝哭闹,我累得坐在地板上掉眼泪,他蹲下来抱住我,说“有我在”。这些事我都快忘了,可他全都写了进去。
江母看了会儿,拍拍我的肩,“走,外面太阳好,咱们去吃午饭。”
她先走出去了。展厅里只剩下我和江逾白。
他走到我身边,没说话。
我盯着那本染了奶渍的笔记本,忽然问:“为什么要把这些拿出来给人看?”
“不是给人看。”他说,“是让它们有个地方待着。就像那天埋下的铁盒,有些事不该只藏在记忆里。”
“可这些都是小事。”
“可你就在这些小事里。”他看着我,“我喜欢看你为一点事认真,生气,着急,甚至骂我。这些都是你活着的样子,我不想它们消失。”
我抬起头,眼睛有点酸。
他伸手替我拨开额前的一缕头发,“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明天就撤掉。”
我摇头,“不用。”
我拉着他走到最后一个展柜前。里面是一张照片,是我们三个人挤在沙发上睡觉的画面。宝宝躺在中间,我靠着江逾白的肩膀,他一只手搂着我,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孩子身上。窗帘没拉严,一道光照进来,落在我们脸上。
卡片上只有一句话:“2024年春,三人第一次同时入睡,持续五十三分钟。是我人生中最完整的时刻。”
我转过身,抱住他。
他愣了一下,随即收紧手臂。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闷在他胸口:“以后……还能继续写下去吗?”
“当然。”他说,“只要你在。”
我们走出博物馆时,阳光正洒在台阶上。我回头看了一眼展馆入口,红色横幅还在,上面写着“育儿日记·首展”。
江逾白牵着我的手,十指紧扣。
我轻声说:“原来我们活得这么像一个故事。”
他握紧了些,“因为我们一直认真地爱着。”
车门关上的前一秒,我看见一只麻雀飞过来,落在展馆门前的石阶上。它低头啄了两下,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风把横幅吹起一角,露出后面半行字:**“所有平凡的日子,都曾被深情收藏。”**
江逾白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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