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璃魂魄被拘的消息,一夜之间如野火燎原,传遍了擒龙村的每一个角落。
清晨我去村头井边打水时,碰见几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按村里辈分,我得叫她们嫂子。
她们正聚在百年老槐树下交头接耳,见我走近,声音骤然低下去,像被掐住喉咙的鸡,眼神躲闪,身子不自觉地往树后缩。
“听说没?璃丫头昨儿祭祀时冲撞了鹤宁,当场就被……勾了魂!”
“我的老天爷,真的假的?那可是她亲堂姐!”
“千真万确!曹琬吓得瘫在地上,曹珠直接昏死过去,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这鹤宁丫头……到底是人是鬼啊……去年军训时中枪都没死,现在还能勾人魂魄……”
我提着水桶走过去,脚步不疾不徐。铁皮水桶在井绳上晃荡,发出“吱呀——吱呀——”有节奏的声响,在清晨的寂静里格外刺耳。
那几个嫂子立刻噤声,齐刷刷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角、拍打裤腿上的灰——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我停在井边,放下水桶,转头看向她们,声音平静得像井水:
“几位嫂子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空气凝固了。连槐树上的知了都识趣地停了叫声。
最年长的刘嫂子——她男人是村里会计,勉强扯出笑脸,嘴角的皱纹都在抖:“没、没聊什么……就说天气,说天气热……今年这伏天来得早……”
“哦。”我点点头,把水桶扔进井里,“扑通”一声,水花溅起。“天气是热。不过再热,也别热昏了头,说些不该说的话。”
我慢慢摇着辘轳,木轴“嘎吱嘎吱”响,井绳一节一节卷上来,水桶碰撞井壁发出空洞的回响,在井里嗡嗡回荡。
“村里有些流言,我也听说了。”我顿了顿,辘轳停住,水桶悬在井口下方,“再胡说八道,老娘让城隍衙门把他们全拉去拔舌地狱体验生活。正好曹泰那边缺牌搭子——曹璃刚去,三缺一呢。”
话音落,我手腕用力,辘轳“嘎吱”一声尖响,水桶猛地提了上来。
那几个嫂子脸都白了,连连摆手,声音发颤:“不敢不敢!我们什么都没说!真的!”
“最好是这样。”我提起满满一桶水,水珠顺着桶沿往下滴,在地上洇开深色的圆点。转身往家走,身后一片死寂。
走了十几步,我听见刘嫂子压低声音说:“快走快走……这丫头邪性……”
我没有回头。
回到二房老宅,徐家二老已经等在院子里。见我来,他们急忙起身——动作快得有些慌乱,像士兵见到长官。神色还是那般恭敬,甚至多了几分畏惧。
“鹤宁……”徐父搓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洗得发白的蓝布包,层层打开,是厚厚三沓钞票,用橡皮筋捆得整整齐齐。
“这个……我们的一点心意。”
是三万块钱。昨天他们从信用社取出来的全部积蓄——半辈子的血汗钱。
我看着他手里的钱,心里五味杂陈。
布包很旧,边角磨得起了毛,蓝布洗得发白。那沓钞票有新有旧。
这是谢恩,还是讨好?
或许两者都有。死而复生的恩情太大,大到他们不知道如何偿还,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把一辈子的积蓄捧出来,像献祭一样捧给神明。
但我怎么会忍心要二老辛苦攒下的“棺材本”?
提到棺材本,我就想到爷爷——曹镇老爷子。我小时候体弱多病,三天两头进医院。爷爷那些年攒下的棺材本,全砸进省、市、区各级医院了!我记得有一次在省医,我高烧不退,爷爷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沓钱,一张一张数给收费处,手指都在抖。
那是他预备给自己办后事的钱——农村老人都有这个习惯,早早备好棺材本,不拖累儿女。
如今看着徐父手里这沓钱,我仿佛又看见爷爷当年数钱的样子:佝偻着背,眯着眼,一张一张数,生怕少了一张。
“爸,妈,这钱你们留着。”我把布包推回去,“我不缺钱。”
“那怎么行!”徐母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您救了我们的命,这点钱……这点钱算什么……我们知道不够,可这是我们全部……”
“就是!”徐父声音也哑了,手一直抖,“我们知道您不缺钱,可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您不收,我们心里不安啊……夜里都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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