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好日子过腻歪了,没事找事,这母子俩压根就不是干农活的这块料,何苦白白糟蹋他家的老水牛?”
丛孝在家里坐立不安等了一上午,晌午时听人说了几句,吃过饭后踌躇良久,终是长叹一口气,光着脚披上蓑衣去了老大家的水田。
他要真在家里坐一整天,都不用等到明天早晨,今儿晚上就要被骂地狗血淋头。
更过份些,说不得就有那些好打抱不平,爱多管闲事的长辈打上门来。
说他年纪轻轻当人小叔的,竟然眼睁睁看着嫂子、侄子在田里闹笑话,有功夫躲在家里偷懒,不想着上去帮两把,这不是丧了良心是什么?
乡土社会就是这样,没人跟你讲前因后果,那些人只会抓住眼前的错误不放。
不管你有多少苦衷,多少为难,逮着那个能填补窟窿的人使劲便是了。
丛孝替换了侄儿,让他在一旁牵牛绳,要林氏回家休息,像教导儿子那样,丛孝也事无巨细教侄子。
有什么法子,往好了想,只当替他爹尽孝了,他不来该轮着老爹了,躲是躲不过去的。
丛孝想得开只管埋头做事,杏娘却是愤恨难消,一股火憋得心口疼,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大哥家要真不是种地的那块料,那也好说得很,何不把爹娘的养老田亩还回来?我不嫌地多,我也不嫌累,纵是日日跟老黄牛似的趴在田里忙活,我也不会眼巴巴指着旁人来帮忙。
现在这算怎么回事,我家的男人忙完自家的农活还要跑去隔房的兄弟家帮忙?她家的男人是死光了还是怎地,吃香喝辣的时候没咱的份,挥汗如雨倒是知道找上门,怎么一天天的尽想着美事?”
丛孝低着头由着媳妇发火,沉默地拿起草把子塞进灶膛,干枯的稻草覆盖在余烬上,“轰”的一声,火苗像毒蛇似的缠绕包裹,火光大盛。
杏娘发出最后通牒:“总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要再这样分不清里外亲疏,这个家散了也罢,我们母子四人靠自个也饿不死。”
饭桌上不复往日的热闹喧哗,只余碗筷碰撞和咀嚼饭菜时轻微的声音。
丛三老爷率先打破沉默:“日子过得可真快,一眨眼叶儿去镇上当学徒已经四个年头了,好在这个月可以接了家来。”
他偏过头问儿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接叶儿,这一天天的雨珠子就没断过,河里的水快爬到岸上了。水少行不了船,水大了也危险,宜早不宜迟,先把叶儿接回来再说。”
丛孝咽下嘴里的饭菜,忙答道:“本来想着等哪天天晴了好划船,结果这雨下起来没完,看来是等不到了。我打算明天去镇上买一船粮食运回来,后天早上去接她。”
“买粮?”丛三老爷惊疑不定,停了筷子诧异道。
“这……虽然今年雨水是多了些,可都是绵绵细雨,倾盆大雨少有,秧苗都没栽呢,还没到那个地步吧?再者说咱家存了一年的粮食,吃到年底是没问题的,总不至于连着两季都没收成?”
丛孝沉稳道:“有备无患罢了,到了双抢时有收成最好,没有也不怕。”
陈粮晒得干枯瘪硬,放个几年没问题,只是差了些味而已,紧要关头更无所谓。多买些回来放家里更安心,宁可买了用不上,也好过遭难时措手不及,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儿子既已拿定主意,丛三老爷便不再多言,手里有粮心里不慌,自是多多益善的好。
杏娘一张晚娘脸拉得老长,其他人觑着她的脸色不敢多言,父子两个说了几句也草草收尾,家里氛围紧绷还是少说为妙。
当娘的一肚子火没处撒,当女儿的也不遑多让。
阴雨绵延的天气,屋子光线昏暗,大白天的燃了烛火才能看清账目。
青叶伏在案几上,左手点着账本子一行一行往下挪动,右手快速扒拉算盘。
“噼里啪啦”一阵响,算盘珠子碰撞得比雨滴落下还快,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却是越算火越大。
“砰”的一声,她一把推开算盘,直起身骂道:“全是些死账、坏账、赖账……算得再清楚有什么用,还不敌别人桌上的一盘菜。”
骂归骂,待喘匀了粗气,她仍是任命地提笔写下核对结果,以目快速复核一遍后合上账本,吹灭烛火站起身往外走。
淅淅沥沥的雨线络绎不绝,沿着檐廊一气拐过几道弯,鞋子干净如初,裙角翻飞沾了几丝雨水。
隔着雨幕,女孩清脆气愤的控诉仍透过窗棱传扬开来,“……孙姑姑,您说这叫怎么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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