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淮的嗅觉,远远不及他的幕僚。
他靠在座椅上,斥责着高阁大惊小怪,含沙射影地说:“高幕僚不用这般紧张,我们长史说的也并未有错嘛,话是难听了些,但校尉出身是不高,他也没说胡话不是。”
看赵书淮如此愚笨,瞧不清局势,看不出眼前这位是个不惧强权,甚至会不顾一切动刀的人物,还继续耍官威。
高阁垂下眼睑,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懊恼与焦躁,心中不禁痛骂这两人一番,若早知今日要为其收拾残局,一年多前哪怕刀架在脖子上断不会踏入太守府半步。
但不满归不满,该办的事还是要办,他如今跟赵书淮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他暗自调息,将满腹牢骚强压下去,整了整衣冠再度上前。想要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刚拱手作揖,嘴里劝慰的话一个字未来得及说。
子竞忽然轻笑一声,骨骼凸出的指节在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敲着:“太守大人说的是,刘长史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说着,他站起身,朝高阁身后的刘长史走去:“话是没问题,但我有一问,想要问询长史大人。”
“校尉有话快问,不过我不一定能回答。”刘长史仍然傲气。
听见这话,身为同僚的高阁不禁皱眉,他静静看着距离他一步之遥的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谢骋看出子竞的意图,卢近侍想为自己少主出头,恨不得一刀上去劈了那尖嘴猴腮的太守府长史,却被谢骋按住。
刘长史话音刚落地。子竞口中平淡道:“当然,我也没指望长史能回答。”
刘长史一脸扬扬得意,以为自己压制住了堂堂玄策军校尉,在自己主子那儿又博得了面子,等回去,一定会受到赏赐。
“看来校尉……”他未说完的话卡在后间,一双眼睛倏然睁大。
但见子竞神色不变,抽出一旁守卫身上的刀,众人还未看清动作,一阵寒光乍现,刀光一闪,温热的血液喷洒而出,不知甚么东西骨碌碌滚过地面,直撞到门槛下方才停住。
待血雾散尽,众人定睛一看,满目骇然。
门槛边不是其他东西,正是适才还在说话的刘长史的头颅。
那头颅瞠目张口、须发染血,样子甚是可怖。
自己的人当面身首分离,被喷了一身鲜血的赵书淮怔住久久未动。
僵直的尸体在他面前轰然倒下,断颈处仍汩汩涌出鲜血,流过花色鲜艳的毛织地毯,在地面上蜿蜒成刺目的红。
这一幕吓得跪在地上的何尘劳大叫一声,他想要逃离,却被押送他的守卫死死按住。
赵书淮僵在座位上,脸色煞白,官衣袍前襟被血液浸透。他唇瓣打着颤,垂在袖中的手指也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显然被吓得不轻。
一旁立着的高阁袍前襟溅着几滴殷红,在素色衣料上格外刺目。他盯着那几滴渐渐晕开的血迹,喉间发紧,连呼吸都滞住。
约是听到了何尘劳的叫喊声,庭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与甲胄碰撞的声音,太守府的随从刚冲到堂厅十来米外,便被四面八方涌来的千洲铁骑团团围住。
“你…你这杂碎……”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的赵书淮,声调全然没了方才的趾高气昂,只剩下魂飞胆破的惊惶:“你竟然敢、敢杀我府上的人?!”
子竞手中长刀犹自滴着血,他瞥了赵书淮一眼,语气神色平静极了:“是甚么给了太守错觉,觉得我不敢杀。”
他将手中的刀反手入鞘,看到自己身上没有沾到血,他终是开心了点儿。转回身去,把那杯没有喝完的茶一饮而尽。
又提起青壶兀自给自己斟了杯茶后,他转眸看向赵书淮:“太守御下不严,我看你们太守府的人都不会好好说话,因而小小教训一下。”
赵书淮面上剧烈抽搐着,他张了张嘴,喉间却说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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