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羽涅吩咐宋蔼给陈清准备些消暑的吃食,好生招待着,随后便往寝殿去。
待她领着一众侍从婢女离去,宋蔼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转身走到陈清身边,低声问道:“不知公主听了女师的话,作何反应?”
陈清答道:“公主的心结大抵是解开了。她年纪尚轻,怕孤身去往那遥远的塞外,惴惴不安也是人之常情。我已开解过她,告诉她此番和亲的意义。”
自昨夜听闻羽涅要取消联姻的话,宋蔼一夜未曾合眼。
她思前想后,总觉得她的话,绝非戏言。
因此今日陈清来授课时,她特意对陈清说公主因忧心远嫁塞外,近来夜夜难眠,郁郁寡欢,托她代为指点迷津。
能找上陈清说这话,宋蔼也不是随便就选中了一个人。
早年宋蔼曾在陈清义女,崔贵妃身边当差,对陈清为人颇为了解,知道她素来心善。果不其然,陈清听了她的话,没有任何推脱,应承了下来。
此刻听完陈清的言辞,宋蔼心中稍稍安定,忙行礼道:“多谢女师费心。”
陈清回:“居令客气,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与公主现为师徒,师父开导徒儿,那是理所应当。”
宋蔼仍然再次谢过一番,遣人送上吃食。
因陈清尚有他事待办,两人又略谈了几句,陈清便乘马车离开了泓峥馆。
宋蔼送出门外,正待转身回馆,却遥遥望见翠微引着一辆马车回来。
她不由顿住了脚步。
*
试衣服,试首饰,全都是累人的活儿。
穿翟衣时,羽涅头回生出要被这身衣裳压垮的念头。腰间玉带勒得紧,勒得她连喘气都得小心翼翼。
单是调校衣领高低、规整裙摆长短,就耗去近一个时辰。
等轮到赤金鹿冠、禁步钿花这一连串配饰上身,她早已累得腰脊发酸,还得端着端庄娴雅的姿态,半点松懈不得。
直到尚服局、将作监的人带着一众随从收拾妥当离去,窗外的日头,早就沉下了西山。
时辰催得紧,羽涅心里火烧火燎的,只想着赶紧把那女游医的底细问个明白。
思来想去,她总算寻着个妥帖的由头,说是自己贴身玉佩掉了,恐怕昨日掉在了庙中,当即要去寻找。
宋蔼一听是她娘亲留的念想,果然没拦着,当即点了四个护卫随行。
她本想亲自陪着去,可明日天子驾临,各处布置还得她盯着,只好作罢。
最后,只有翠微外加几个护卫,提着灯笼,陪她乘着马车往寺庙方向而去。
车轴发出吱呀的颠簸声,一路摇摇晃晃。
羽涅坐在车厢里,心里想着要是问不出来一点关于女游医的线索,那她真只有自求多福。
都隆也没问出,她想着自己估计也悬。
好在她也不是只有一张牌能打。
马车越往寺庙方向走,周遭越静。
先前还能听见几声零散的市井吆喝,此刻只剩车轮碾过路面的单调声响,衬得两侧高墙瓦屋愈发沉默。
她蹙眉思忖着,丝毫没发现窗外屋脊闪过的几个黑影。
那几道暗影隐藏在夜色中,正随着马车的轨迹悄然挪动,始终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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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出自《十五从军征》
“女师”一词出自四库全书中的家范,其中一句“教之者,女师也。”
第69章修罗夜叉
马车在永兴寺门前缓缓停下。
夜色如墨,门前的灯笼投下忽明忽暗的暗影。
翠微先一步下车在,在回身扶着悬挂着面纱的羽涅从车上下来。
皇室贵女在外不轻易以面示人,这是规矩。昨日游永兴寺时,她戴着这面纱总觉得累赘,可又不能取,一路下来,闷得慌。
已过戌时初,永兴寺门早已闭合。
随行守卫上前敲了敲门,约莫过了片刻,一个年轻的僧人前来开门。
守卫将自己来意禀明,僧人得了信,朝石阶下的羽涅瞧了一眼,立而侧身相迎。
羽涅提裙迈上台阶,进去时,她让随行的几个守卫在外头候着,说自己一会儿就出来。
守卫听命应允。
进了寺庙,僧人派自己人去叫慧然方丈前来,同时朝羽涅行礼道:“公主莫要担心,我再让师弟多叫几个人来,帮您找找玉佩。”
知道自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羽涅内心多少有点过意不去,谢了再谢。
僧人提着灯笼在前引路,引她往大殿去,边走边道:“咱们先从殿里寻起,其余地方我让师兄弟们分头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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