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天,母亲的灵牌突然裂开,血痕如泪。
原来,母亲早已在哭。
“你说你要死。”林晚昭一步步向前,脚步极轻,却踏得地脉微颤,灵幡低伏,“可你害了三十六人!你恨命书,却用命火焚人——你和那些杀你族人的长老,有什么不同?!”林晚昭步步逼近,素白裙裾扫过青砖,如霜雪覆地。
她每走一步,灵幡便低伏一分,烛火摇曳得愈发剧烈,仿佛承受不住这祠堂中骤然升腾的肃杀之气。
“你说你要死。”她的声音冷得像从九幽深处爬出的铁链,一寸寸缠绕人心,“可你害了三十六人!你恨命书,却用命火焚人——你和那些杀你族人的长老,有什么不同?!”
话音未落,她猛然抬手,五指成爪状抓向那团扭曲的灰烟。
掌心血光暴涨,是她以自身精血为引,催动守言堂千年血脉契约。
灵案上的《亡语录》无风自动,书页翻飞如蝶,一行行血字浮现——皆为死者临终前未能出口的遗言。
“我娘救你。”林晚昭咬牙,眼中燃着焚尽过往的烈焰,“她为你违族规、抗长老令,把你送出北境。可你回来,不是认亲,不是忏悔,而是用她的血点燃契门,用她的女儿做灯引!你说你要赎罪?那你听听——听清楚了!”
她掌心血印拍在灵案,整座守言堂轰然震颤!
刹那间,堂外狂风怒啸,卷起漫天香灰,如雪纷扬。
三十六道亡魂低语齐齐响起,自地底、梁上、檐角、墙缝中涌出,汇成滔天潮音——
“我想回家……”
“我不疼了,姐姐别哭……”
“娘,我看见光了……”
“林小姐,快逃……他们要烧书……”
孩童的呜咽、仆妇的哀求、老管家临死前的嘶吼……无数残念如针,刺入灰烟之中。
那团本已摇摇欲坠的魂形剧烈扭曲,发出无声的惨叫,似有千刀万剐加身。
可就在这濒临溃散之际,灰烟忽地一凝——竟化作一个七八岁幼童的模样,眉眼清秀,唇角还带着未褪的稚气。
他仰头望着林晚昭,轻轻唤了一声:“姐……”
空气凝固。
林晚昭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那一声“姐”,像一把锈钝的刀,缓缓割开她尘封二十年的记忆——幼时母亲抱着一个小男孩,偷偷喂药,低声啜泣:“弟弟,活下去……姐姐护你。”那时她不懂,只觉那孩子眼神阴郁,像藏着火种。
原来,那是林烬渊幼年模样。
母亲唯一的亲弟,被族中视为“异种”欲杀之,却被她拼死救下。
泪,终于落下。
一滴,砸在青砖上,洇开如血。
盲琴师十指残弦尽断,鲜血顺指尖滴落琴面。
他缓缓收琴,声音沙哑如裂帛:“誓断之音,最痛是亲人间的‘未尽之言’。他不是来复仇的……他是来求死的,只是一路走得太远,回不了头。”
林晚昭闭眼,肩头微颤。
她恨他,恨他烧了母亲、毁了林府、害了无辜。
可她也懂——那本书,是听魂族的诅咒,是执念的牢笼。
母亲藏它,是为了护她;林烬渊毁它,是为了解脱。
但她不能原谅。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活着。
她睁开眼,眸光已淬成寒铁。转身时,衣袂翻飞,再无半分迟疑。
沈知远扶门而立,脸色苍白,眼中痛惜如潮。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来,看着她脸上泪痕未干却已敛尽软弱,忽然觉得心口一窒。
林晚昭在他面前站定,抬手抹去泪水,声音冷得能冻结三伏天的烈阳:
“从今往后,死人不说话,我说。”
檐下风铃轻响,铜舌撞击之声清冽入耳,似有新魂将至——
而守言堂外,不知何时已聚起人群。百姓低声议论,眼神敬畏:
“听说了吗?活灯娘娘回来了……”
“她能听亡者言,断阴阳案,连灰袍渊都跪在她面前认罪!”
“她肩上没灯痕,可气场如渊,怕是……觉醒了真命守言者之力。”
堂内,烛火重燃,幽蓝转青。
林晚昭换上一袭玄黑长袍,发丝高绾,额前垂下一缕银链,如锁魂之索。
她不再需要灯引,不再依赖残魂低语——因她本身,已成亡语之源。
沈知远上前,双手呈上一卷泛黄密档,封皮烙着户部火印,边缘焦黑如被火烧过。
“这是我在密档房最底层找到的。”他声音低沉,“灯骨灰……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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