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穴里的松针被夜风吹得沙沙响,阿缺的爪子还扒拉着青芽根部的电线残端,溃烂的后腿在石面上拖出一道暗紫血痕。
我蹲下去时,它歪着脑袋看我,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像是怕我嫌它脏。
疼就别撑着。我伸手想去碰它尾巴,指尖还没碰到溃烂处,它突然抖了抖,用没受伤的前爪抓住我的袖口,往青芽那边拽。
叶片上的水珠顺着叶脉滚落,滴在它爪子上,它却像没知觉似的,喉咙里挤出几个断续的音节:城里......水管在哭。
我顺着它的力道俯下身,指尖刚触到青芽叶片,一股微弱的电流顺着经络窜上来。
那感觉像被人用细针轻轻扎了下后颈,眼前突然浮现出画面——青山市主水厂的过滤池里,深褐色的铁锈正随着水流旋转,一圈圈缠成螺旋纹路。
等看清那纹路的形状,我后槽牙猛地一咬。
是安魂谣的曲谱。
归墟的人把曲子刻进了水流里。
他们连水都不放过。我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晶核。
这颗凉玉似的东西在我掌心发烫,像是在回应我的愤怒。
阿缺的尾巴又渗出一滴血,染红了青芽的根须,我突然想起林晚说过的话——归墟靠压抑声音维系契约,可他们没想到,被压抑的声音攒多了,会变成炸雷。
现在青芽顺着水脉长到了全城,每一滴自来水都带着金露的残韵。
前晚在公交站台,那个想起女儿生日的年轻男人,老太太摸空气里的糖,大概都是喝了带金露的水后做的梦。
这些梦像小钩子,正一下下勾着归墟烙在人心里的契约。
可阿缺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它缩成一团,喉咙里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接着地吐出一团黑泥。
那团泥带着股腥甜的化学味,我用石片刮开外层,里面嵌着半粒蓝莹莹的珠子,比米粒还小,表面有细密的刻痕——和当年医院给病人打的缓释胶囊一模一样。
情绪抑制剂。我捏着珠子的手在抖。
周明远说过,归墟会在公共系统投药,专门压制那些可能被青芽唤醒的共鸣体。
难怪这两天青芽长得慢了,原来他们在用水冲散金露的力量。
阿缺的爪子还搭在我手腕上,它的体温在往下掉。
我摸了摸它的耳朵,凉得像块冰。等着。我从怀里摸出折叠刀,在掌心划了道口子。
血珠刚渗出来,晶核突然震了震,那点血没滴下去,反而凝成细线,顺着岩穴里的山泉流走了。
苔藓在血线经过的地方迅速转青,藤蔓从石缝里钻出来,像被下了命令似的互相缠绕。
等血线流到溪口,那些藤蔓已经织成一张半透明的膜,形状像只竖着的耳朵。
我把膜按在水面上,耳朵里立刻炸开机械运转声——咔嗒、咔嗒,是齿轮咬合的动静,混着液体滴落的脆响。
自动投药装置。我对着阿缺笑了笑,它勉强抬了抬眼皮。
我把它揣进怀里,顺着山泉往下走。
排水隧道的入口在野山脚下,铁栅栏生满了锈,我用刀撬了两下就开了。
隧道里的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阿缺却抖了抖鼻子,用爪子扒拉我的胸口——它在给我指路。
装置藏在隧道最深处,银色的金属箱嵌在岩壁里,上面有个红色的指示灯。
我摸出鼠须笔,蘸着掌心的血在箱壳上画符。
归墟的术法讲究以声锁魂,我就用他们的规矩破他们的局——反向符文要顺着安魂谣的节拍画,第一笔对应,第二笔对应,第三笔下去时,指示灯突然闪起了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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