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惯例,我该亲手把铃绳交到她手里。
可我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对白芷点了点头。
白芷放下茶盏,走过去轻声说:“芽儿,你自己去吧。”
摇芽的喉结动了动,像只小鹅在吞露珠。
她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踏上台阶,每一步都踩得很轻,像怕惊醒了谁。
风掀起她的衣角,我看见她腕上的红绳——和二十年前妹妹戴的银镯子,晃起来是一个弧度。
她的手指触到铃绳的瞬间——
铃响了。
不是“叮”的脆响,是“嗡”的震颤,像有人拿石片划过水面。
断舌的铜铃晃得很慢,可那声音却像长了腿,往四面八方跑:惊飞了枝桠上打盹的麻雀,掀翻了小宇手里的冷面盒(他“哎呀”叫了一声,却没去捡,只是瞪圆了眼睛),连井口的青苔都泛着微光,像有人往里面撒了把星星。
摇芽猛地转头,眼睛亮得能点灯:“陈爷爷!它自己——”
“不是自己。”我拄着拐杖走过去,蹲下来替她擦掉脸上的雾珠,“是你还没伸手,它就知道你要来了。”
她突然扑进我怀里,眼泪洇湿了我制服第二颗纽扣——那是白芷上周新缝的,针脚粗得像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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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她抽抽搭搭地说:“刚才……我好像听见芸芸姐姐在笑。”
我喉咙发紧,摸了摸她的后颈。
风里飘来灶房的香气,是白芷煮的长寿面,混着苗苗的豆腐汤、阿虎的腌萝卜,像条看不见的线,串起所有我们念着的名字。
午后,啃信从旧锅炉房的瓦砾堆里钻出来时,尾巴尖沾着泥。
它把什么东西往我脚边一丢,就蹲在门槛上舔爪子——那是块碎瓷片,边沿还带着毛刺,正面印着半个小手掌,指纹像片小树叶;翻过来,有行歪歪扭扭的字,墨迹已经发褐:“我也想摇铃。”
“谁的?”白芷凑过来看。
我没说话,把瓷片揣进兜里。
当晚,我在槐树下点了柱灰鼠香——这是老皮当年教我的,说鼠须掺着艾草,能让地下的魂儿闻见人间的甜。
泥土翻起来时带着潮腥,我把瓷片埋在树根旁,突然听见细碎的响动,像是有谁在土里挠痒。
“它说谢谢。”啃信不知什么时候蹲在我肩头,胡须扫过我耳垂。
惊云趴在我脚边,忽然开口:“以后的铃声,不会再有痛苦了。”
我抬头看天。
有颗新星正在升起,不像从前那些总忽明忽暗,它亮得很稳,很暖,像谁举着盏灯,站在云后面不肯睡。
后半夜起了风,吹得窗纸哗啦响。
我迷迷糊糊要睡时,听见惊云突然支起耳朵。
“啃信?”我问。
它没答,只是望着窗外的夜色,喉咙里滚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我摸黑摸出枕头下的怀表——三点一刻。
往常这时候,啃信早该蜷在它的稻草窝里打呼噜了。
(下章提示:啃信连续三晚没回窝。
第四天清晨,我在旧地窖的鼠洞前,发现了半枚带血的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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