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代表着宇宙最高层次的力量在半空中相撞了。
奇怪的是,这种足以摧毁星系的碰撞,却没有产生任何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反而陷入了一种诡异到极点的死寂。
就仿佛连声音本身都被两种力量的激烈对抗所湮灭,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音律。
下一秒钟,以碰撞点为绝对中心,空间开始像被重锤击中的玻璃般寸寸龟裂。
那些裂痕不是简单的空间破碎,而是现实本身的崩坏。
透过裂缝,可以看到后方那深不见底、让人望之欲狂的绝对虚无。
那是一个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任何概念能够存在的混沌之所。
大地在剧烈的颤抖中开始彻底崩解。
原本还能依稀看出轮廓的山脉残骸,曾经的城市废墟,甚至是漂浮在空中的每一粒尘埃,都被这种超越物理层面的恐怖力量撕扯成最原始、最基本的粒子状态,然后毫不留情地被虚空的大口所吞噬。
余夏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陆临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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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法则洪流降临的前一刻,他拼尽最后一丝可控的黑暗法则,将还活着的同伴们层层包裹,然后用尽全力抛向了这个世界的边缘。
他希望,在那远离战场核心的地方,他们能够幸存下来。
但是看着眼前这种连世界本身都在瓦解的恐怖景象,恐怕就连那片边缘之地,此刻也早已不复存在了吧?
“你的黑暗,本就不该存在于既定的秩序中。”
上苍的声音突然响起,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陆临的神魂深处炸响。
那声音没有任何情感色彩,既不愤怒也不轻蔑,就像是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客观事实。
但正是这种绝对理性、不容置疑的语调,反而比任何咆哮都更加令人绝望。
这是来自宇宙最高秩序的裁决,是对陆临这种“异端”存在的根本否定。
随着话音落下,更多的法则洪流开始从苍穹裂缝中汹涌而出。
这一次,它们不再是漫无目的的冲击,而是化作了无数根晶莹剔透、细如牛毛却锋利无比的“秩序之针”。
每一根针都蕴含着纯粹的毁灭法则,以超越光速的极限速度,精准无误地刺向陆临体内黑暗法则的每一个核心节点。
陆临感受到那种穿透一切的锐痛,喉间不由自主地溢出一口黑色的鲜血。
那血液刚一离开唇角就开始沸腾,还未落地便彻底消散成青烟,仿佛连存在本身都被某种力量所否定。
他的右肩也开始出现崩解的征象,原本坚实的血肉变得虚幻透明,如同正在褪色的画作。
但是,包裹着他神魂的那团墨黑色业火依然在摇曳不定地燃烧着。
那是他在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中仅存的依仗,是支撑他继续战斗下去的最后力量源泉。
“既定的秩序?”陆临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嘶哑破碎,如同破损的风箱在艰难运转,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让上苍都为之侧目的疯狂与决绝。“若这秩序容不下黑暗,那便……毁了这秩序!”
话音未落,他猛地张开双臂,做出了一个拥抱整个世界的姿态。
全身上下残存的每一丝黑暗法则都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化作一片无边无际的纯黑领域。
这片领域迅速扩张,将头顶下坠的法则洪流暂时阻隔在外。
在这片黑暗神域之内,所有的“秩序”都在被强行扭曲、吞噬。
时间的流逝变得混乱无序,空间的结构开始扭曲变形,甚至连虚空本身都泛起了黑色的涟漪,仿佛被染上了不该存在的色彩。
这是陆临最后的抗争,也是黑暗法则对既定秩序最激烈的反抗。
但这种爆发的代价是彻底的毁灭性的。
他的胸膛在巨大的反噬力量下直接炸开了一个血洞,心脏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消散,只剩下一团不断跳动的黑色法则核心在支撑着他的神魂不至于立即溃散。
那核心如同黑色的太阳,散发着既美丽又危险的光芒。
上苍似乎被这种“亵渎”彻底激怒了。
苍穹的裂缝猛然扩大,从中垂下一只由纯粹秩序之力凝聚而成的巨手。
那只手遮天蔽日,仿佛能够握住整个世界,其上流转着代表“终结”意味的银白色光芒。
巨手所过之处,连陆临引以为傲的黑暗都在消融瓦解,空间彻底沦为一无所有的虚无状态。
“砰!”
黑暗领域终于承受不住这种超越极限的压力,轰然破碎。
无数的黑色碎片如流星雨般四散飞溅,每一片都蕴含着陆临的心血与执念。
而陆临本人则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沿途撞碎了最后几片还在虚空中漂浮的空间碎片,发出一连串令人心悸的破碎声。
他的双腿已经彻底消失了,腰部以下呈现出不断消散的星屑状态。
神魂在这种超过承受极限的剧烈震颤中几乎到了溃散的边缘,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团即将熄灭的微弱烛火,在末世的狂风中顽强地摇曳着最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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