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陆临仍然死死盯着那只蕴含毁灭力量的巨手,眼中燃烧着不屈的意志火焰。
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量,将胸口那团黑色法则核心从身体中剥离出来,然后以最决绝的姿态掷向巨手的掌心。
那是他所有力量的精粹所在,是被业火同化的黑暗法则与生命本源的最终融合体。
其中蕴含着他这一生的所有战斗经验、所有痛苦回忆、所有不甘愤怒,以及对这个不公世界最彻底的反抗。
“爆。”
一个简单的字从他干裂的唇间轻声溢出,黑暗法则的核心瞬间炸裂开来。
没有绚烂的火光,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只有一片极致的、让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寂灭”状态。
那是比死亡更加彻底的终结,是对存在本身的根本否定。
连一向无往不利的秩序之力,都在这寂灭的冲击下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所有的法则运转都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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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手的掌心被炸出了一个漆黑如墨的空洞,空洞边缘还在不断地向外扩散,仿佛要将整只巨手都吞噬殆尽。
但这种混乱只持续了一息的时间。
下一秒,无穷无尽的秩序之力如潮水般涌来,迅速填补了那个黑洞。
巨手虽然受创,但依然保持着完整的形态,毫不停歇地继续拍向陆临那已经虚弱到极点的神魂。
“噗!”
陆临的神魂在这一掌之下猛地黯淡下去,如同被狂风吹袭的烛火。
他的左眼中那团墨色火焰彻底熄灭了,化作无数细小的星屑飘散在虚空中,每一颗星屑都代表着他生命中的一段珍贵记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消失”。
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死亡,而是比死亡更加彻底、更加绝望的化道。
连灵魂的碎片都将完全融入虚空,不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陆临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那只正在蓄力、准备给予自己最后一击的秩序巨手。
就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却突然愣住了。
在他与巨手之间的虚空深处,一点极其微弱但却异常纯净的幽黑微光正在缓缓亮起。
那微光不同于他一直以来掌控的黑暗法则,没有吞噬万物的贪婪,没有毁灭一切的破坏性,反而带着一种原始的、蓬勃向上的“生”机。
那是生命最本源的力量,是希望最纯粹的体现。
陆临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
那是黑暗最本源的形态,是在旧世界彻底崩坏、一切都沦为虚无之后,自然而然孕育出的新生黑暗本源。
它就像一颗蕴含着无限可能的种子,在这片死寂的虚无中静静沉浮,散发着连上苍都为之侧目的神秘气息。
“嗯?”
上苍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那种一直以来的绝对理性中多了一丝意外和警惕。
秩序巨手停下了即将落下的动作,转而向那新生的黑暗本源伸去。
很显然,这个超脱了既定秩序、拥有无限成长可能的本源种子,比即将消散的陆临更具威胁性,更值得优先处理。
陆临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与深深的不甘。
他现在仅剩半幅残破的神魂,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但依然凭着心中最后的执念,艰难地调动起体内仅存的、即将完全消散的黑暗法则碎片。
这些碎片在他的意志驱动下重新聚合,化作一道虽然微弱但却无比坚定的黑色流光,抢在秩序巨手之前扑向那道代表希望的微光。
他心中很清楚,自己已经活不成了。
五年的末世征战,无数次的生死搏杀,最后这场与上苍的终极对决,早已将他的生命力消耗殆尽。
但是,这新生的黑暗本源却不能死!它是重新创造一个世界的核心基础,是这个已经崩坏成虚无的世界唯一剩下的“余烬”。
绝对不能让上苍将其抹去!这是他作为人类最后守护者的使命,也是对那些已经逝去的同伴们最后的承诺。
黑色流光与秩序巨手几乎同时抵达了新生本源的所在位置。
流光撞上本源的瞬间,陆临残存的神魂彻底消散开来,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
但在消散的最后一刻,他那一丝微弱到几乎感受不到的意识印记,却与本源紧密地交织在了一起,仿佛要将自己的意志永远烙印在这希望的种子之上。
而秩序巨手则在下一秒狠狠拍在了本源之上,掌心蕴含的“终结”法则疯狂涌出,试图将这个不应该存在的异端彻底抹杀。
然而,本源却自发地升起了一层幽黑色的防护屏障,将巨手的攻击完全挡住,发出了沉闷而悠远的震颤声。
虚空之中,一方是统治着无数世界、至高无上的秩序掌控者,一方是刚刚诞生、代表无限可能的黑暗本源种子。
巨手不断落下,一次比一次更加用力,屏障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下剧烈震颤着,看起来随时都可能破碎。
但是,那道幽黑的微光却在这种激烈的碰撞中变得愈发明亮,愈发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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