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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琅琊榜16(第1页)

第十六章新楼游四方

建元二十年,四月初八,谷雨。

清晨的金陵城笼罩在薄薄的雨雾中,雨水洗净了街巷,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草木萌发的气息。城东门外,一辆造型颇为奇特的马车缓缓驶出城门,车轮碾过湿漉漉的青石板官道,发出平稳而规律的“咕噜”声。

车比寻常的载客马车要宽大结实许多,整体呈长方形,车顶微拱,覆着厚实防雨的深褐色桐油布,四角用铜钉固定,边缘还垂下一圈流苏,随着马车行进轻轻摆动。车厢两侧各开了一扇可支起的小窗,窗棂上雕刻着简洁流畅的莲花纹样,线条洗练。拉车的是两匹正值壮年的青骢马,毛色油亮,肌肉匀称,步伐稳健有力,马蹄踏在湿润的路面上,声音清脆而有节奏。车辕比普通的更长更宽,上面坐着李莲花,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随意搭在膝上,姿态从容闲适,仿佛不是要开始一场不知尽头的远行,只是在郊外踏青。

我坐在他身旁,身上披着件半旧的靛蓝色棉布披风,头上戴着宽檐斗笠,帽檐压得有些低,挡住了飘飞的细碎雨丝。我微微侧身,最后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在雨雾中显得朦胧而巍峨的金陵城墙,心头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完成使命的释然,有对故友的不舍,也有对新旅程的隐隐期待。但最终,这些都化为一片澄澈的平静,如同这谷雨时节的天空,清润而辽远。

这就是我们的新“莲花楼”。没有前世那些神奇的内核与阵法加持,它只是一辆由李莲花亲手绘制图样、仔细推敲尺寸、再找金陵城里手艺最好的老木匠合力打造、最后又经他反复修改加固的、结结实实的普通马车。但它足够宽敞,足够坚固,也足够承载我们接下来游历四方、行医济世所需的一切:车厢内部经过精心设计,左侧是一张固定在车壁上的、可折叠收起的简易床铺,铺着厚实的棕垫和素色棉褥;右侧是一排嵌入车壁的、带有多格抽屉的储物柜,分门别类存放着各种常用药材、成药、炮制工具和部分干粮;车厢后部有一个固定在底板上的小泥炉,炉边存放着少量木炭和一个小铜锅、几个陶碗;靠近车头的位置,则巧妙地安置了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整齐地码放着我们这两年来积累下的厚厚医案、笔记心得,以及那本记录着一个个救治故事、越来越有分量的功德簿。车厢中央,是一张可以折叠收起的小方桌和两个小马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就是我们接下来移动的“家”。

“再看一眼?”李莲花轻声问,目光依旧平稳地看着前方蜿蜒向远方的官道,并未回头。

“不用了。”我收回目光,转向路旁开始抽穗、在细雨中绿得发亮的麦田,雨水顺着麦叶滑落,汇入田垄间的沟渠,“该看的,该做的,都已经完成了。再看,也只是徒增留恋。”

是的,完成了。梅长苏的火寒奇毒已彻底拔除,经络脏腑间的滞涩阴寒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时间与耐心的温养。萧景琰在朝中的位置日益稳固,推行新政,整顿吏治,革除积弊,一切都朝着那个我们所期望的、清明的方向稳步发展。蔺晨依旧活泼跳脱,满嘴跑马,但眉宇间似乎比从前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沉稳与担当。宫羽的“清音阁”在城西经营得有声有色,收的学生越来越多,她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找到了人生方向与价值的宁静从容,再不是当年那个满心满眼只有一个人的忧郁女子。飞流依旧黏着他的“苏哥哥”,像个小尾巴,却也渐渐懂事,知道在先生需要安静休养时,自己乖乖去院子里练功或玩耍,不再吵闹。

我们在这个名为“琅琊榜”的世界,停留了整整两年零四个月。从一个江左小镇的陌生游医,到金陵城中颇有名气的“白姑娘”与“李大夫”;从一个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旁观者,到深度介入、改变了一个关键人物命运、并间接影响了无数人未来的参与者。我们救了一个本该在痛苦中耗尽生命的灵魂,也见证了忠诚、权谋、坚守与情义。功德簿上,早已记下了厚厚一摞沉甸甸的、属于救死扶伤的印记。如今,因果已了,缘分暂尽,是时候收拾行囊,挥别过往,继续我们未完的旅程了。

马车驶上一条岔路,这条路比主官道略窄,路面的石板也有些年头了,缝隙里长出青苔,但还算平整。它通往东南方向,是我们计划中的第一站——琅琊山。并非那个“琅琊榜首,江左梅郎”的琅琊阁所在,而是位于金陵东南三百余里、横亘数郡的一座连绵山脉。据金陵药铺的老掌柜和晏大夫闲聊时提起,那里山深林密,人迹罕至,云雾缭绕,生长着许多平原罕见的珍稀药材,但同时,也因为交通不便、与世隔绝,居住在山中的百姓常受缺医少药之苦,许多本不难治的病症,往往因拖延或误治而酿成悲剧。

我们的目标,便是那里。既是采药,补充我们的药材储备,见识这个世界的植物多样性;也是行医,用我们的医术,为那些可能从未见过正经大夫的山民,尽一份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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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和煦,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云层散开些,露出后面浅淡的天光。雨后的空气清新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带着泥土的腥甜、青草的芬芳和远处野花隐约的香气。风拂在脸上,湿润而温暖。路旁的柳树早已褪去冬日的枯黄,垂下万千嫩绿的丝绦,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如少女梳理长发。田垄间,有农人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弯腰在田间劳作,大约是趁着雨后土壤湿润,在补苗或除草。偶尔有人直起身,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水,望一眼官道上这辆有些特别、不紧不慢行驶的马车,目光中带着好奇,但也只是看看,很快又低下头去忙活自己的生计。

“还记得我们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吗?”李莲花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打破了车行途中的宁静,“也是差不多这个时节,春末夏初。扮作一对出身医药世家、父母双亡、只得相依为命、外出游历增长见识的未婚夫妻,在江左那个名叫‘清溪’的小镇,支起第一个义诊摊子。你给人施针,我在旁边抓药、记录,那些来看病的百姓,看我们的眼神,活像在看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出来胡闹的小娃娃。”

我也忍不住笑了,那段记忆遥远却清晰,带着初来乍到的生涩与试探:“可不是。尤其第一个来找你看诊的那位陈老伯,咳嗽了半个多月,喉咙里像塞了破风箱,夜里都睡不安稳。你给他诊了脉,看了舌苔,问了饮食起居,然后提笔开了三剂药,嘱咐他忌食生冷油腻。他接过方子,将信将疑地看了半天,又抬头看看你这张年轻得过分、却一本正经的脸,嘴里嘟囔着‘这么年轻,能行吗’,最后还是拿着方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结果三天后,他提着一篮子鸡蛋回来了,咳嗽好了大半,说话也利索了,非要把鸡蛋塞给你,还说……”李莲花无奈地摇摇头,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还说要把他在家待嫁的孙女说给你,夸你年纪轻轻医术好,人又稳重,是个难得的好后生。”

我想起当时李莲花那副猝不及防、又不好对老人发作、只得连连摆手婉拒的窘迫模样,笑得更欢了:“那陈老伯后来见了我还要念叨这事,每次都说‘可惜了,可惜了’,直到我们离开清溪镇去了金陵,他才终于罢休。不过也多亏了他,后来来找我们看病的百姓才渐渐多了起来,算是打开了局面。”

说起这些初来时的旧事,车厢内原本因离别而萦绕的淡淡怅然,被对过往趣事的温暖回忆和对未来旅程的隐隐期待冲淡了许多。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那些看过的稀奇古怪的病例,聊那些淳朴或精明的病人,聊那些或成功或失败的治疗尝试。马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车轮碾过湿漉漉的路面,发出规律而催眠的声响,将金陵城的繁华、喧嚣、以及与之相关的所有人与事,一点点、坚定地抛在身后,抛在车轮扬起的、带着青草气息的薄尘之后。

傍晚时分,日头西斜,天边泛起温暖的橘红色霞光。我们在一处靠近溪流的林边空地上停下,准备在此过夜。这里地势平缓,背风,溪水清澈,不远处还有一小片竹林,是个理想的宿营地。

李莲花将两匹马从车辕上解下,牵到溪边,让它们饮水,又从车厢后拿出豆料和干草喂食。马儿似乎也喜欢这清静的地方,低头畅饮,不时甩甩尾巴,显得安适。我则从车厢里搬出那个小巧轻便的泥炉、一个小铜锅、还有米袋和装油盐的小陶罐,开始在空地上生火准备晚饭。炉子不大,但很实用,李莲花在车底设计了一个专门存放干燥木柴和小块木炭的夹层,取用方便。

“今晚简单吃点。”我一边淘米一边对正在检查车辕和车轮的李莲花说,“中午出发前,吉婶硬塞给我们的那些点心还剩不少,肉脯、芝麻糖饼、枣泥糕,都耐放。我再煮点青菜粥,炒个路上顺手采的野苋菜,对付一顿。”

“好。”李莲花检查完毕,确认车马无恙,走过来帮忙拾捡地上干燥的枯枝和竹叶,动作熟练自然,“明天晌午前,应该能到前面的‘柳林镇’。到时再补充些米粮、盐、还有腊肉。你的《游历药草录》上不是说,柳林镇附近有种叫‘地榆’的止血草药很出名?正好去看看。”

暮色四合,林间的光线迅速暗了下来,薄薄的雾霭从溪流和草木深处升起,给周遭的景物蒙上一层朦胧的纱。溪水潺潺,声音在寂静的傍晚格外清晰悦耳。归巢的鸟儿在枝头啁啾,互相呼唤,渐渐归于沉寂。炉火燃起,橘红色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舔舐着铜锅黑亮的锅底,驱散了傍晚的凉意,也带来了温暖的光亮。很快,米粒在沸水中翻滚,粥香混合着柴火特有的烟火气,在清新的空气中飘散开来,勾起人的食欲。

我坐在一块被李莲花擦拭干净的、平整的溪边石头上,看着他将洗净的野苋菜用手掰成小段,利落地放入烧热的、只有少许油的小铁锅中翻炒。滋啦一声,热气升腾,野菜特有的清香立刻被激发出来,混合着油脂的香气,让人口舌生津。火光映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柔和了平日略显清冷的轮廓,也映亮了他眼中平静温和的光芒,那光芒里是对这简单生活的安然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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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没有了金陵医馆那间固定的、充满药香的诊堂和院落,没有了苏宅和靖王府那些需要牵挂的人和事,没有了熟悉街巷的叫卖与喧嚣。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人,这辆小小的、却能遮风挡雨的马车,这片寂静的山林,这条汩汩流淌的小溪,和眼前这一炉温暖的灶火。但这种感觉,并未带来预想中的惶恐不安或形单影只的孤独,反而生出一种奇异的、近乎圆满的安定与自由。像是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束缚,真正融入了这广袤的天地自然之中,随遇而安,心之所向,便是归途。

粥煮得恰到好处,米粒开花,汤汁稠滑。野苋菜也炒得碧绿清香,保留了野菜的脆嫩。没有桌椅,我们就坐在溪边的石头上,将粥碗和菜碟放在另一块平整的石面上,就着渐渐深浓的暮色和跳跃的火光,吃了一顿简单却舒坦的晚餐。食物虽简朴,却因这旷野清风、溪流伴奏、和亲手烹制的满足感,别有一番质朴而踏实的滋味。

饭后,李莲花收拾碗筷,拿到溪边仔细清洗。我则从车厢里取出那本深蓝色封皮、边缘已有些磨损的功德簿,就着炉火和最后一线天光,翻到最新一页。上面已经工整地记录了我们离开金陵前最后三日,在医馆为附近街坊进行的最后一次义诊情况,以及梅长苏彻底脱离危险、脉象平稳有力、只需长期调养的最终确认——那算是我们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也是最后的“功德”一笔。我拿起随身携带的、小巧的狼毫笔,蘸了蘸墨盒里尚未干透的墨汁,在空白的纸页上,以端正的小楷写下:

“建元二十年四月初八,谷雨,巳时三刻。离金陵,启游历四方之途。乘新制莲花楼,东南向,首往琅琊群山。此去,愿多见山川草木之灵秀,多识南北病症之异同,多积扶危济困之功德,不负药王谷传承,不负一身所学,不负本心。”

写罢,轻轻吹干墨迹,合上册子,指尖摩挲着封皮粗粝的纹理。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深蓝色的天幕上,先是几颗最亮的星子迫不及待地探出头来,随即,越来越多的星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撒出的碎钻,密密地镶嵌在苍穹之上,闪烁着清冷而永恒的光辉。林间的风大了些,带着夜晚的凉意,吹动树叶和竹梢,发出连绵不断的、沙沙的声响,像是大地沉睡前的呼吸。远处山林深处,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夜鸟短促而悠远的啼叫,更反衬出这旷野的深邃与寂静。

“早些休息吧。”李莲花将洗净晾干的碗筷收进车厢里特制的网兜,又将炉火用灰烬小心掩好,只留下中心一点微红的炭火,既能保持一点暖意,又不会在夜间引燃枯草,“明天还要赶路,柳林镇虽不远,但山路开始多了,需得养足精神。”

我们钻进车厢。虽然内部空间不算特别宽敞,但设计精巧合理,两个人在其中活动并不觉得过分局促。床铺虽然简易,但棕垫厚实,棉褥干净,躺上去倒也舒适。李莲花将小方桌折叠收起靠墙,两个马扎也摞起来放到角落,腾出了更多的地面空间。车厢顶部那个小小的、用透明鱼胶封住的天窗,此刻正好将一片璀璨的星空框了进来,像一幅天然的、流动的壁画。我躺下,枕着自制的、填充了干菊花的布枕,鼻尖萦绕着车厢里淡淡的、混合了木料、药材、棉布和墨汁的熟悉气息,耳中听着外面溪水潺潺不绝的流淌声,和身边另一张铺位上李莲花平稳悠长的呼吸声,心中一片安宁澄澈,白日赶路的疲惫渐渐涌上,眼皮也开始沉重。

这就是我们的新开始了。一车,两人,几卷医书,满箱药材,四海为家,以医为业,以脚丈量山河,以心感知疾苦。

不知何时,在这片陌生却又亲切的山野怀抱中,在星空与溪流的守护下,我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便过上了这种缓慢、自在、却又充实忙碌的游历生活。

白日里,若天气晴好,便早早起身,收拾停当,驾车上路。李莲花对方向和道路有种天生的直觉,总能选出相对好走又不会偏离太远的路径。我们并不急着赶路,常常是走上一个多时辰,遇到风景殊胜、或者草药丰茂的地方,便会停下来歇歇脚。有时是在路旁开满野花的山坡上,有时是在林间空地上,有时是在清澈见底的溪流边。停车后,李莲花会检查车马,给马儿喂些水和草料,让它们也休息放松;我则背上采药的竹篓和小药锄,在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值得记录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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