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元年三月十一,卯时初刻,天光未明。就在童仲揆部苦苦支撑、沈阳城摇摇欲坠之际,南方地平线上,尘头大起!一面“马”字将旗和一面“石柱白杆兵”的战旗迎风猎猎作响!
马祥麟率领的三千白杆兵、一千浙兵火器营精锐,经过一夜不顾一切的强行军,如同神兵天降,终于赶到战场!
“援军!是我们的援军!”沈阳城头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马祥麟一马当先,甚至来不及与童仲揆部详细汇合,眼见后金军正猛攻明军土坡阵地,他长枪直指:“白杆兵!结阵!向前推进!火铳营,左翼散开,火力压制!”
这支生力军的加入,瞬间改变了战场态势。白杆兵长枪如林,结阵步步为营,悍不畏死地向前挤压;浙兵火器营迅速占据侧翼有利地形,鸟铳的齐射声再次密集响起,打得正围攻土坡的后金军措手不及,攻势为之一滞。
后金汗帐中,努尔哈赤接到急报,又惊又怒。“哪里来的援军?孙元化主力到了?!”“回大汗,看旗号是石柱马家的人,兵力约四五千,火器犀利!”
努尔哈赤眼中凶光毕露。眼看沈阳即将到手,岂容他人破坏?他立刻下令:“阿济格!带你镶白旗的人,给我压上去!吃掉这支不知死活的川兵!绝不能让他们和城里的熊廷弼汇合!”
阿济格领命,率领精锐的镶白旗骑兵,如同狂潮般扑向马祥麟部。
一场惨烈的遭遇战在沈阳城南郊彻底爆发!白杆兵结成的枪阵如同钢铁丛林,死死顶住女真铁骑的冲击,长枪折断声、战马嘶鸣声、双方士兵的怒吼与惨叫声响彻原野。浙兵火器营则不断以火力狙杀试图迂回的骑兵。马祥麟身先士卒,白杆枪下无一合之将。然而,后金兵毕竟人多势众,且是以逸待劳的生力军。阿济格更是骁勇异常,亲自带队反复冲阵。明军援兵虽精锐,但长途奔袭,体力消耗巨大,且兵力处于绝对劣势,战局迅速陷入胶着,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代价。
激战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马祥麟部与童仲揆残部虽然成功会师,稳住了阵脚,但也无力突破后金军的阻挡,更无法击溃阿济格的主力。双方都在浴血拼杀,伤亡数字急剧上升。明军援兵的锐气在巨大的伤亡和消耗中逐渐被磨去。
巳时,努尔哈赤登高望远,看着战场上尸横遍野、却依然无法击溃那支突然出现的川兵援军,他的眉头越皱越紧。镶白旗的伤亡报告不断送来,这支精锐也损失不小。努尔哈赤暴怒,前有沈阳坚城未下,侧有这支打不垮、嚼不烂的川兵硬骨头,如今后院又起火!若再僵持下去,就算最终能磨死这支川兵,自己的八旗精锐要填进去多少?若是孙元化再率辽阳主力赶来,或是熊廷弼豁出一切出城夹击……后果不堪设想!
辰时的晨曦穿透乾清宫西暖阁的雕花窗棂,在御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朱由校端坐于蟠龙御座之前,面前摊开的是司礼监连夜呈上的“选秀五十人册封名册”。王安侍立一侧,声音沉稳而清晰地逐条诵读着:
“开封府张嫣,年十六,生员张国纪之女。初选‘容止端丽’,复选呈《松鹤图》,针法精妙,意蕴高洁,太妃赞其‘气度沉静,有母仪之风’。”
朱由校的指尖在“张嫣”二字上轻轻一顿。此女出身虽非显赫,然那份超越年龄的沉静与《松鹤图》暗喻的“福寿绵长”之意,深合他心。更难得的是刘太妃的评语。他提笔蘸满浓稠朱砂,在张嫣名下稳稳画下一个殷红的圈:“立为皇后。”
“保定府任氏,年十五,锦衣卫佥事任守谦之女。初选‘举止沉稳’,复选呈‘守’字护腕,针脚如铁,显刚毅忠勇之志。”
朱由校目光微凝。任守谦的名字他记得,萨尔浒的血战中护主有功。这“守”字护腕,既是闺阁之工,更是将门之魂的传承。他朱笔再点:“封贵妃。以其父忠勇,亦示朕不忘辽东将士血勇。”
“陕西澄城周氏,年十四,原澄城知县周显谟之女。初选应答得体,心系灾民;复选呈番薯藤叶绣样,太妃赞其‘不忘稼穑根本,识大体’。”
周氏……朱由校眼前仿佛闪过陕西驿道上那辆颠簸的骡车。其父捐田赈灾,其女以朴拙绣样体恤民情,正是他“重实务”的典范。朱笔轻点:“封妃。陕西灾情未靖,此封亦示朝廷体恤边陲、不忘民瘼之意。”
王安继续念诵,朱由校的朱笔随之游走:
“顺天府范氏,年十六,原锦衣卫指挥佥事范守道之女……封慧妃。”
“辽阳卫李氏,年十七,辽东军户之女……封成妃。”
“苏州府张氏,年十五,士绅张世登之女……封裕妃……”
……
朱笔落下,尘埃落定。四十六位淑女,依据家世背景、选秀表现,被分别授予“嫔”、“婕妤”、“美人”等阶。后宫的格局,如同前朝的缩影,与军功、民生、地方势力紧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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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正,奉天殿钟鼓齐鸣,庄严肃穆。礼部尚书手持明黄诏书,立于丹陛之上,洪亮的声音响彻大殿内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膺昊天之眷命,承祖宗之鸿基……咨尔开封府张氏,毓质名门,秉性端淑……立为皇后,正位中宫,表率六宫……保定府任氏,忠勇之后,性资敏慧……封为贵妃……陕西周氏,淑慎知本,克娴内则……封为妃……范氏封慧妃,李氏封成妃,张氏封裕妃……尔诸后妃,当修德自持,和睦宫闱,勤勉襄助,以副朕安天下、抚黎庶之至意!钦此——!”
张嫣身着庄重的皇后翟衣,任贵妃与周妃身着朝服,率领身后按品级盛装的众妃嫔,在汉白玉阶前深深跪拜,山呼万岁。礼炮三声,声震九霄,宣告着天启朝第一次选秀的最终落幕,也勾勒出紫禁城深处全新的权力图景。
巳时的册封礼刚毕,五十名新晋后妃按品级列队,随刘太妃移至慈宁宫偏殿行初见礼。殿内熏着清雅的百合香,紫檀木圆桌旁摆着十二张梨花木椅,只皇后、贵妃、妃位及几位高阶嫔位有座,其余皆垂首立在阶下。
张嫣身着翟衣,玄色底料上绣着五彩翟鸟,走在最前。她刚在主位坐下,便见任贵妃一身绯红朝服,腰悬父亲任守谦的旧护腕虽按礼制藏在袖中,却仍能看出轮廓,大步上前请安:“臣妾任氏,给皇后娘娘请安。”声音洪亮,带着将门女子的爽利。
张嫣抬手虚扶:“妹妹免礼。早闻任妹妹父亲是萨尔浒幸存者,那‘守’字护腕,太妃娘娘都赞过。”
任贵妃眼角微扬,顺势看向阶下的周妃:“皇后娘娘谬赞了。倒是周妹妹,陕西来的?路上定是辛苦了。”
周妃穿着湖蓝色妃位朝服,袖口绣着细小的番薯藤叶,闻言连忙屈膝:“回皇后娘娘、贵妃姐姐,臣妾周氏,澄城人。托陛下洪福,一路还算顺遂。”她指尖微颤,想起父亲那句“宫里不比乡间,少说多听”,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澄城?”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侧座传来,是顺天府的范慧妃。她父亲原是锦衣卫指挥佥事,眉眼间带着几分机敏,“臣妾前几日听父亲说,陕西赈灾的番薯种,就是从澄城调的?”
周妃抬头,见范慧妃正含笑望着自己,忙点头:“是。家父说,今年春日,县里百姓都在学种番薯,盼着秋收能给朝廷多缴些粮。”
“民为邦本,”张嫣接过宫女递来的茶,目光扫过众人,“妹妹能记着百姓,是好事。咱们在宫里,也该如外头种番薯一般,踏实本分,方能根稳叶茂。”
阶下的李成妃忽然开口。她是辽东军户之女,朝服袖口磨出了细痕,却洗得极净:“皇后娘娘说得是。臣妾老家辽阳,去年遭了鞑子袭扰,百姓也是靠朝廷发的粮种才撑过来。”她声音发紧,想起战死的兄长,“就像……就像任贵妃姐姐说的‘守’字,守住了,才有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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