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上的血渍已经干涸,泛出铁锈色的斑驳。陈清雪蹲下身,指尖轻轻摩挲那道裂痕,是哭丧棒插入阵眼时留下的印记。她眯起眼,阳光从密室高处的石缝漏下来,在她眼角扫过一道细碎的光。
“他还活着。”她说。
彭涵汐扶了扶眼镜,镜片映着墙上残破的星图,“他让我们先走,不是送死。”
刘淑雅站在门口,左脸颊酒窝微微跳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没说话,只是把一叠拓片塞进背包里,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什么。
“八阵图核心在下面。”彭涵汐翻动手中残卷,“但我们要穿过三重幻象区。”
“幻象?”陈清雪起身,刀柄上的《六韬》残句在阳光下泛着铜绿。
“不是普通的幻觉。”彭涵汐声音低沉,“是时间碎片。”
话音刚落,脚下的石砖突然泛起微光,仿佛有人在地下点燃了一盏灯。紧接着,空气开始扭曲,墙上的星图缓缓流动起来,像是活物在游动。
“来了。”刘淑雅低声说。
第一层幻象是东汉末年。
他们站在一片荒野上,尸横遍地,乌鸦盘旋。远处有战鼓声,还有马蹄踏碎枯枝的声音。一个披甲将军骑马而过,身后跟着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
“这不是历史画面。”陈清雪皱眉,“它……在动。”
果然,那将军忽然勒马回头,目光直勾勾看向她们三人。他的眼睛空洞无神,却带着一股诡异的力量。
“他在看我们。”刘淑雅往后退了一步。
“砍了它!”陈清雪拔刀劈下,刀锋斩断幻象,空气中传来一声闷响,仿佛什么东西被撕裂。
幻象破碎,她们重新回到密室,但位置变了,脚下不再是石砖,而是松软的泥土。
第二层幻象是民国盗墓现场。
四周堆满棺材,地上散落着青铜器和竹简。几个戴圆框眼镜的人正围着一口棺木争论,其中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书——正是彭涵汐父亲的笔记。
“他在这里……”彭涵汐呼吸急促。
那男人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终于来了。”
“别看他的眼睛!”陈清雪一把拉住彭涵汐,同时挥刀劈向那男人的影子。刀锋划过,却没有实质触感,只带起一阵黑雾。
“他在等我。”彭涵汐喃喃道,“他说只要我继续研究河图残卷,就能找到真相。”
“真相不值得用命换。”陈清雪冷冷地说。
她猛地抽出一枚爆珠香烟,点燃后狠狠碾在地上。火星溅起,瞬间引爆了空气中的某种灵力波动。整个幻象剧烈晃动,棺材炸裂,纸张化为灰烬。
第三层幻象最安静。
只有雨,细细密密地落在青瓦上。一座茅屋前,两个身影相对而立。一个是刘备,另一个,是诸葛亮。
“三顾茅庐?”刘淑雅小声问。
“不是复刻。”彭涵汐盯着那两人,“是真实的记忆残片。”
茅屋内,诸葛亮手持一卷残破的古籍,上面隐约可见“推背图”三个字。
“这不可能。”彭涵汐瞳孔收缩,“推背图是唐初才有的。”
“可这里的时间是三国。”陈清雪握紧开山刀,“说明这段历史被人动过手脚。”
就在她们观察之际,刘淑雅忽然往前一步,伸手去碰那卷残页。指尖刚触到纸面,她的身体猛地一震,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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