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击声停了。
三声短,两声长,像某种摩斯密码的余韵,又像棺材内壁被指甲刮过。那块未封死的石板静得如同沉入深海的铁锚,可空气里还飘着一丝极淡的腥锈味——不是血,是金属在低温中缓慢氧化的气息。
冉光荣蹲着,左手三枚乾隆通宝贴在耳后疤痕上,铜面微颤,如蝶翼轻抖。他没看石板,而是盯着自己呼出的白气。那气雾一出口就凝成细霜,在眉睫间结成蛛网状的冰晶。可奇怪的是,霜纹走势偏斜,呈逆时针螺旋,与津门冬日寻常寒气走向截然不同。
“这冷,不对劲。”他低声道,声音像从砂纸上磨出来。
陈清雪站在祭台边缘,开山刀已收回枪套,但右手始终搭在刀柄。她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左手,让腕内那道游走的金线暴露在幽光下。金线此刻不再缓行,而是剧烈扭动,像被什么无形之物牵引着,末端直指祭台西侧冰壁——那里本该是归墟阵的泄压通道,如今却被一层厚达数尺的蓝冰封死。
刘淑雅靠在青铜棺旁,脸色惨白如纸。她左脸血纹已裂至耳根,酒窝处渗出细密血珠,落在冰面竟不融化,反而凝成一朵微型曼陀罗。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忽然咧嘴一笑:“我尝到了……铁皮船的味道。”
“船?”冉光荣皱眉。
“不是现代的。”她声音虚弱,却带着诡异的笃定,“木头混着柴油,还有……德文祈祷词。Gottmituns……上帝与我们同在。”
陈清雪瞳孔微缩。她闭眼一瞬,再睁时,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竖纹。她没动,只是右脚微微前移半寸,鞋底碾过一小片冰渣——那冰渣下,竟埋着半片泛黄的船票残角,墨印模糊,但依稀可见“1943·北海道·第三特遣运输队”字样。
冉光荣一把抓起那残片,用花生米油纸包住,塞进乾坤袋。袋中十二种辟邪砂同时轻震,其中“阴山黑曜”砂粒竟自动聚拢,贴在油纸外侧,像在防什么污染。
“纳粹的船?”他冷笑,“二战打到太平洋,德国人跑津门海河底下藏船?”
“不是藏。”陈清雪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层本身,“是沉。而且……沉得不干净。”
她抬手,指尖轻触冰壁。那一瞬,冰面竟泛起涟漪,如水非冰。她迅速抽手,掌心留下一道浅痕——不是割伤,而是皮肤表面浮现出极细的符文烙印,形似北欧卢恩文字,中央一点猩红,像被血浸过。
刘淑雅忽然爬起,踉跄扑向冰壁,张口就咬。
“你疯了?!”冉光荣一把拽她后领,却晚了一步。
她已啃下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冰,牙齿咯吱作响。吞咽后,她浑身剧颤,眼白迅速被血丝覆盖,喉咙里挤出一段含混德语:“Blutvertrag……BindungdurchTod……”她猛地呛咳,吐出一口黑血,血中竟裹着一片极小的金属薄片——纳粹党徽残片,鹰爪下握着一把断裂的权杖。
“血契……”她喘息,“他们用死人签了血契,把船……焊在归墟脉上。”
陈清雪眼神一凛。她拔刀,刀脊上那枚龙洋银币“咔”地弹出半寸,嵌入冰缝。刀锋轻划,冰层应声裂开一道细缝,如剖开冻肉。缝隙深处,赫然露出一块锈蚀的船体钢板,上面浮雕着纳粹鹰徽,鹰目位置却被人用利器剜去,填入了一枚中式铜钱——正是民国三年袁大头,与庹亿帆袖扣银币同源。
“借壳。”冉光荣冷笑,“用咱们的风水钉他们的邪船。”
他从乾坤袋摸出一撮“天雷灰”,撒向裂缝。灰粉触冰即燃,爆出幽蓝火光,照出冰层深处轮廓——那是一艘远洋货轮的残骸,船身倾斜,半埋于冰,甲板上竟立着七根石柱,排列成北斗之形,柱顶各压着一只青铜罗盘,指针全部指向祭台方向。
“他们在找什么?”刘淑雅喃喃。
“不是找。”陈清雪刀尖轻点冰面,“是等。等一个能破船的人。”
她忽然转身,一刀斩向冰壁。
刀气如电,冰层轰然炸裂,碎冰如弹片四溅。在众人眼前,一艘沉船的舷窗暴露出来——圆形玻璃内侧,刻着清晰德文:Blutvertrag(血契)。更诡异的是,玻璃上还覆着一层薄霜,霜纹竟自动组成一张人脸:高颧骨,深眼窝,左颊一道刀疤,正死死盯着陈清雪。
刘淑雅浑身一颤:“是他……那个队长。他签了血契,把自己炼成了船魂。”
“难怪冰层会传声。”冉光荣眯眼,“不是有人敲,是船在呼吸。”
他掏出最后三粒花生米,裹上《奇门遁甲》书页碎屑,贴在冰面裂缝。花生米瞬间干瘪,书页焦黄卷曲,浮现一行小字:“癸水困龙,舟行非海,星图藏于骨舱。”
“骨舱?”刘淑雅抬头,“船里有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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