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柱坍塌的瞬间,时间像是被拧紧的发条猛然松脱。没有坠落感,没有失重,只有一片幽暗如墨汁般灌入耳鼻。陈清雪只觉胸口一滞,仿佛有千斤铁链从脊椎内部抽出,又一寸寸钉回原位。她睁开眼,脚下已是青石地砖,湿冷如墓穴吐息。
头顶无穹顶,只有一口倒悬的青铜瓮,瓮口朝下,悬于三丈高空,像一颗被剜出的心脏,静静搏动。
“明孝陵。”彭涵汐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金井。”
她指尖微颤,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那股从地底渗出的熟悉气息——墨绿旗袍下的星象图正隐隐发烫,像是被什么唤醒了沉睡的经络。她没说话,只是将眼镜摘下,用袖口轻轻一擦。镜片上浮现出细密裂纹,那是锁阳蛊在体内翻涌的征兆。
冉光荣单膝跪地,哭丧棒插入青砖缝隙,发出“咔”的一声轻响。他左手三枚乾隆通宝依次嵌入地面,呈“乾三连”卦象,铜钱边缘渗出暗红,顺着砖缝蜿蜒如血线。他咬牙:“这地方……时间在打结。”
话音未落,刘淑雅突然跪倒,银化的皮肤已蔓延至喉结,左脸酒窝渗出黑血。她张嘴,想啃食乾坤袋里的纸钱,却发现袋子早已空空如也——那不是被水泡烂,是被人提前取走了。
“爸爸……”她喃喃,声音却不像自己,“金井……瓮里有人叫爸爸……”
彭涵汐猛地抬头。那不是刘淑雅的声音,是六岁孩童的语调,带着天津老城厢的口音。
而瓮底,青苔正缓缓蠕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根须在地下穿行。
陈清雪没动。她盯着那口倒悬的瓮,额心那道金纹隐隐发烫,像被谁用烙铁轻轻压了一下。她缓缓抽出开山刀,刀背贴掌,划出一道血口。鲜血滴落,未及触地,竟在半空凝成一条红线,笔直射向瓮盖中央——那里,一枚锈迹斑斑的警徽嵌在青铜纹路中,编号“津刑0723”清晰可辨。
“黎波。”她低声道,“你得看。”
黎波站在三人身后,一直沉默。他右手不自觉地摸着枪套,九二式警枪的象牙把手上,黄页编号“李参谋”三个字早已磨得模糊。此刻,他额角渗出冷汗,右眼视野里,竟浮现出一间木结构会议室——墙上挂着日军军旗,桌上摆着沙盘,一个穿海派西装的男人正用象牙烟嘴指着地图,嘴里说着德语。
而左眼,仍是这幽暗地宫。
“我……没去过那里。”他声音沙哑,“可我知道那是1943年,南京,伪满洲国联合风水研讨会。”
冉光荣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将一把花生米裹上刘淑雅颈侧的银血,撒向空中。米粒刚触到黎波头顶三尺,便“啪”地炸成焦炭,纷纷扬扬落下。
“你不在现场。”冉光荣冷笑,“可你的‘存在’在。”
彭涵汐蹲下身,将锁阳蛊唾液涂在眼镜镜片上,反手一翻,镜面竟映出一段残文——
“金井非陵,乃瓮。瓮中非尸,乃魂。彭氏为引,黎氏为锚,双魂共瓮,百世不散。”
她呼吸一滞。这是《河图残卷·金井篇》的原文,父亲临终前只念过半句。
“所以……”她抬头,“我们两家,从明代就开始被绑在一起?”
刘淑雅突然抬手,指尖银血轻触瓮壁。刹那间,瓮内传出一声稚嫩的呼喊:“爸爸!别走!”
那声音,和她刚才说的一模一样。
“是1943年。”刘淑雅颤抖,“六岁的黎波,在实验室外喊的最后一句话……可他明明……明明当时在天津!”
“时空错位。”冉光荣低声道,“有人用河图洛书,把他的魂魄钉在了两个时代。”
陈清雪不再犹豫。她将刑天斧高举过头,斧刃泛起幽蓝冷焰,猛然劈向瓮盖中央的警徽。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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