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策波纹。”她低语,“重大命运节点留下的痕迹。”
她顺着波纹望去,看见一条透明路径,从档案室延伸至码头信号塔。齿轮的震动频率,与信号塔的电磁波完全同步。
“不是巧合。”冉光荣走过来,捡起那枚遥控器模型,铜钱在掌心一转,贴上齿轮。铜钱立刻发烫,边缘开始融化。
“Y.F.0723。”他念出齿轮上的刻字,“庹亿帆,编号0723。”
刘淑雅突然跪地,判官笔虚影猛地点向齿轮内部。笔尖刺入缝隙,血丝顺着笔杆流下。一瞬间,她看见了——
青铜鼎在地下苏醒,鼎身铭文亮起,波段与齿轮共振。无数时间线如蛛网展开,每一条线上,都站着一个黎波,或举枪,或跪地,或疯狂大笑。而所有线的终点,都指向同一个画面:津门码头爆炸,火光冲天,尸横遍野。
“循环不是为了毁灭。”她喘息道,“是为了喂养。”
喂养那尊青铜鼎。
喂养庹亿帆的野心。
喂养一个被历史掩埋的复仇。
彭父颤抖着去捡钥匙,手指刚触到遥控器,齿轮突然加速,发出尖锐蜂鸣。桌上的怀表“啪”地炸开,玻璃碎片溅了一地。表盘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若你读到这行字,说明我已无法回头。
——P.H.S.”
“彭涵汐父亲的缩写。”冉光荣眯眼,“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陈清雪站起身,刑天斧横在臂弯。她不再看彭父,而是望向窗外。远处,信号塔的红灯开始闪烁,频率与齿轮完全一致。
“倒计时开始了。”她说。
黎波低头,看着自己脚边的影子。影子边缘,正缓缓渗出黑水,像在复刻三十年后的轨迹。他忽然笑了。
“这次,”他说,“我不想当替罪羊。”
冉光荣将哭丧棒插入地面,三枚铜钱共振,发出一声短促哨音。民国警哨的声波扫过档案室,墙角的阴影微微扭曲,仿佛有东西在退散。
“我们得留下证据。”他说,“让彭涵汐看见。”
刘淑雅咬破指尖,判官笔虚影蘸血,在空中划出三个字:Y.F.启动。
字迹悬浮,如烙印。
陈清雪将一枚弹壳嵌入窗框缝隙。弹壳内壁,刻着“2035.11.11”——那是她妹妹死亡的时间,也是黎波妻女遇难的时刻。
“时间褶皱的锚点。”她说。
黎波最后看了一眼彭父。男人正低头捡钥匙,手指发抖,眼神麻木。他像是被困在某个循环里,走不出,也醒不来。
“你不是第一个。”黎波轻声道,“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突然,齿轮震动加剧,信号塔红灯连闪三下。档案室的灯开始闪烁,电流滋滋作响。墙壁上的挂钟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四点三十分。
爆炸倒计时:两小时。
冉光荣收起哭丧棒,低声道:“该走了。”
四人退至走廊,光影再次扭曲。流光倒卷,时空重组。
最后一刻,刘淑雅回头。
她看见彭父终于捡起遥控器,手指颤抖着,按下了齿轮侧面的一个微型按钮。
齿轮停止转动。
信号塔红灯熄灭。
一秒后,又亮起。
但这一次,频率变了。
不再是单调的“咔、咔”,而是……摩斯密码。
短、短、长。
短、长、短。
长、长、短。
刘淑雅的判官笔虚影猛然一颤。
她认得这组节奏。
那是民国警局夜巡时,用来传递“有变”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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