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她踉跄后退,眼角血纹瞬间加深,蜘蛛状纹路爬至颧骨,“我还没答应站队!”
“你早就站了。”冉光荣冷冷道,“你祖父的名字,在棺底星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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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淑雅浑身一震。
她低头看向自己左手,无名指根部有一道旧疤,形如篆体“李”。
风起。
不是地面之风,而是从天上刮来的火风。
两轮燃烧巨轮破云而下,一赤一青,烈焰交织成太极图案。轮心各嵌一只竖瞳,瞳孔中映着庙宇飞檐——正是津门哪吒庙失窃的风火轮!
空中传来一声轻笑。
“五百年了。”那人影踏火而行,海派西装崭新如初,袖扣闪烁民国龙洋银币的冷光,“你们以为这是李自成的局?”
庹亿帆悬浮于风火轮之间,象牙烟嘴轻启:“是我,借他的命格,重写历史。”
他抬手一招,鼎中火焰暴涨,直冲云霄。那九具俑人同时睁眼,眼眶漆黑如渊,齐声吟唱起更古老的密咒。地面开始青铜化,自鼎底蔓延,速度与哭丧棒第九道裂痕扩展完全同步。
黎波突然抽搐,口中吐出明代官话:“朕承天命……代祭者死……真龙归位,血偿不过三更鼓……”
“夜航船的台词?”彭涵汐脸色骤变,“他被种魂了!”
“不止。”冉光荣盯着哭丧棒,棒身已裂至八成,灵气几近枯竭,“他是活体锚点,用来固定这个时空节点。”
陈清雪单膝跪地,刑天斧插入青铜化的土地,支撑身体。她左眼竖瞳剧烈收缩,看到的不再是现实——而是无数条时间线交织成网,每一条终点,都是庹亿帆站在巅峰,手持完整的子母鼎,吞噬万灵命格。
“我们杀不了他。”她喘息道,“他在所有时间线上都有备份。”
“那就别杀。”冉光荣忽然笑了,笑容狠厉,“我们毁规则。”
他一把扯下乾坤袋,将十二种辟邪砂尽数倒入哭丧棒裂缝,又将最后三枚乾隆通宝拍入棒心。棒身剧震,竟发出一声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呜咽。
“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从来不是让人跪着守的。”他抬头望向庹亿帆,“是让人砸了它,再立新的。”
哭丧棒第九道裂痕,终于贯通。
一道金光自裂缝迸射,直冲天际。
整片星空为之扭曲,仿佛有一只巨手在重新排列星辰。那枚由耳后鲜血凝成的微型罗盘腾空而起,悬浮于鼎上三尺,开始自行旋转,投射出一幅全新星图——与棺底命阵相似,却又多出一角空白。
“你在复制子鼎?”彭涵汐震惊。
“不。”冉光荣抹去嘴角血迹,“我在造钥匙。”
刘淑雅突然捂住喉咙,剧烈咳嗽。她吐出一口血,血中浮现出半个“李”字烙印,墨色如旧。
她抬头看向陈清雪,声音微弱:“如果……我吞下这烙印,能不能……提前激活判官笔真身?”
没人回答。
因为就在这一刻,风火轮骤然加速旋转,抽取战场亡魂之力注入鼎中。青铜潮已漫至众人脚踝,继续上升。
陈清雪缓缓站起,刑天斧高举过头,斧刃上的妹妹残影与她对视一眼,轻轻点头。
她纵身跃向鼎口。
冉光荣伸手欲拦,指尖只抓到一片结晶碎屑。
彭涵汐将《河图残卷》残角塞入刘淑雅口中。
刘淑雅咬下。
纸灰混着血沫滑入喉管。
三秒未来画面闪现——
陈清雪坠入鼎中,火焰包裹全身,却没有燃烧。她睁开双眼,瞳孔已不再是竖瞳,而是九瓣莲的形状。
鼎外,冉光荣手持断裂的哭丧棒,迎着风火轮踏步上前。
他身后,整座北京城正在坍缩成一张画卷。
画卷上,写着四个朱红大字:
替命断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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