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到底,”冉光荣重新系好衣领,“咱们都是被写进剧本的NPC?”
“不。”陈清雪收回斧子,眼神清明,“NPC不会痛。我们会。”
她转身面向裂缝,准备迈步。
就在此时,地上黑砂忽然移动。
那些原本散落的辟邪砂粒自发排列,组成一个清晰的“坤”字,正对着裂缝深处。
彭涵汐记下了这个细节。
冉光荣没注意到。
他的注意力全在脖颈的灼痛上——那铁索纹路正在缓慢搏动,如同第二条脉搏。
“走吧。”他说,“再拖下去,说不定连花生米都没得吃了。”
三人踏入裂缝。
内部是一条倾斜向下的石阶,两侧壁面布满古怪刻痕,像是某种远古计数系统。每隔七级台阶,便有一块嵌入墙中的青铜牌,上面刻着不同年份:1402、1644、1912、1943……
“全是甲子年。”彭涵汐轻声道,“历史断层点。”
“也是仪式启动年。”冉光荣踢了踢脚边碎石,“看来咱们这位幕后大佬,挺讲究传统节日。”
陈清雪走在最前,忽然停下。
她抬起右手,掌心朝上。一滴血从锁骨伤口滑落,砸在第八级台阶上。
血迹未散。
反而顺着石缝蔓延,勾勒出一幅微型经络图,起点正是她耳后雷池穴,终点指向脊椎尾骨。
“守陵脉。”彭涵汐辨认出来,“这是人体灵气通道的古代叫法。”
“也就是说,”冉光荣摸着下巴,“我们的身体,本身就是地图?”
“不止是地图。”陈清雪看着血线延伸的方向,“是钥匙。每一滴血,每一次疼痛,都在帮系统校准位置。”
她继续下行。
台阶尽头是一间圆形石室,中央立着一座半人高的石台,台上空无一物,但地面刻着完整的八卦阵图,唯独“坤”位缺失一块凹槽。
彭涵汐立刻对照笔记:“花生米罗盘指向的就是这里。缺角角度为七度十三分,与明代子午线修正值一致。”
冉光荣环顾四周,忽然弯腰捡起一粒遗落的花生米。他放在舌尖尝了尝,苦笑道:“霉了。看来今晚加餐泡汤。”
陈清雪走到石台前,正要伸手探查凹槽形状。
彭涵汐却突然按住她手腕:“等一下。你有没有闻到?”
空气中飘来一丝极淡的香气——不是香烛,不是腐土,而是一种类似爆珠香烟燃烧后的薄荷焦味。
陈清雪瞳孔微缩。
那是她习惯性的提神方式。可此刻,她并未点燃任何香烟。
“有人在模仿你。”彭涵汐声音紧绷,“或者……你的行为模式,已经被录入预测系统。”
石室陷入短暂寂静。
只有冉光荣脖颈上的铁索纹路仍在搏动,频率越来越快,几乎与心跳同步。
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597章那次回溯,我看到1943年血祭现场……当时主持仪式的人,穿的是海派西装。”
“庹亿帆。”陈清雪咬牙。
“不止是他。”彭涵汐盯着八卦阵缺失的坤位,“还有黎波。他的身份牌出现在祭坛,说明他也曾是备选容器之一。”
“但现在,”冉光荣冷笑,“他连魂都不完整。”
话音未落,石台上的八卦阵突然亮起微光。缺失的“坤”位竟凭空浮现出一道虚影,形状与陈清雪耳后胎记完全一致。
紧接着,整座石室响起机械般的合成音,语调平缓却令人毛骨悚然:
“生物密钥确认。”
“守界人·贰,欢迎回归。”
陈清雪猛地后退一步。
她的手掌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掌心八卦胎记开始发热,皮肤下似有蛇形物体游走。
彭涵汐迅速打开公文包,准备布置封印符。
冉光荣却抬手制止。
他盯着石台,一字一顿地问:“如果我说,我不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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