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径尽头,空气凝成胶质。
每一步踏出,脚底都像踩在湿透的宣纸上,青砖渗血的纹路顺着鞋底攀爬,勾勒出模糊人影。那些影子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张大开的嘴,无声呐喊着同一个名字——“陈冉·承渊”。
冉光荣走在最前,三枚乾隆通宝咬在舌下,铜锈味混着血腥在口腔里炸开。他没再用花生米布阵,而是将最后半把米含在嘴里,任其被唾液泡软。乾坤袋里的十二种辟邪砂开始自鸣,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古老契约即将苏醒。
陈清雪紧随其后,左臂伤口早已不再流血,皮肤表面浮起一层细密鳞纹,宛如蛇蜕。她没握刑天斧,而是让它悬在肩侧半寸,靠蛰龙真气托着前行。那股力量不再躁动,反而有种诡异的顺从,仿佛它认得这条路。
刘淑雅被彭涵汐搀扶着,左脸酒窝裂开一道细缝,黑血缓缓溢出,在空中拉出蛛丝般的轨迹。她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嘴里反复念叨:“不是现在……是以后……高楼上有眼睛……”
“闭嘴。”彭涵汐低声说,手指扣住子母封魂袋的暗扣。她的眼镜碎了,但没摘,裂纹后的目光反而更冷,“你吞下的东西还没消化完。”
前方地势骤降,一道青铜台阶自虚空中浮现,共九级,每一级都刻着不同朝代的生死簿编号。最上一级立着一块碑,通体漆黑如墨,碑面却泛着纸钱焚烧后的灰白光泽。
《地府通关文牒》。
碑底压着一枚褪色警徽,正是陈清雪三年前丢失的那一枚。
“它记得我。”她轻声说,声音里没有惊讶,只有某种宿命落地的闷响。
冉光荣吐出口中泡胀的花生米,碎渣落地瞬间燃起幽蓝火焰,形成一个逆八卦图。他蹲身,以墨斗线蘸血画符,动作极慢,每一笔都像在对抗无形阻力。当最后一划完成,整条光径突然扭曲,青砖上的名字尽数翻转,露出背面——
全是黎波的名字。
不同字体,不同年份,但出生日期一模一样:1983年农历七月十四子时三刻。
“这不对。”彭涵汐声音发紧,“黎队明明是五十年代生人,档案有体检记录、退伍登记……全对得上。”
“档案能改。”冉光荣站起身,耳后疤痕灼热如烙铁,“可命格改不了。阴司记名,错一个时辰都不行。”
陈清雪盯着那行字,忽然抬手,撕开警服袖口。她手臂内侧有一道旧疤,形状像被火钳烫过的印章。此刻,那疤正微微发烫,与碑面共鸣。
“我六岁入警局抚养系统。”她说,“户籍是代录的。母亲信息栏写着‘失踪’,父亲那一栏……空白。”
彭涵汐猛地抬头:“你从来没查过?”
“查过。”陈清雪冷笑,“结果被告知原始登记册在九三年大火中烧毁了。现在看来……”她看向碑,“不是烧毁,是被抽走了。”
刘淑雅突然剧烈抽搐,指甲抠进彭涵汐手腕,嘶声道:“它要我吃!它说吃了就能看见结局!”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扑向碑角,张口就咬。
石屑崩裂,带着腐香的气息弥漫开来。她的嘴角瞬间撕裂至耳根,黑血喷涌而出,却在半空凝成细线,反向钻回碑体。双眼迅速布满蛛状血纹,瞳孔扩张成黑洞。
“住手!”冉光荣甩出墨斗线,缠住她脖颈猛拽。线绳浸过黑狗血,此刻竟冒出白烟,与尸毒相克。
可刘淑雅的右手已经抠下一块碑石,塞进嘴里。
咀嚼声清晰可闻,像碾碎枯骨。
下一秒,她双膝跪地,眼球暴突,口中挤出断续画面:“津门双子塔……顶端……他在跪……穿警服……是黎波……但又不是……全身是铜……全是眼睛……右眼开了……红光……来了……”
陈清雪立即启动竖瞳,强行切入她的意识流。
画面骤现——
暴雨夜,城市灯火如星河倒悬。双子大厦顶端,一尊高达十米的青铜像双膝跪地,双手合十,面容赫然是黎波。雨水顺着雕像沟壑流淌,宛如泪痕。突然,雕像右眼睁开,射出一道猩红激光,直击镜头。
倒计时浮现:
107天。
机械音穿透颅骨:“灵魂副本剩余:1。”
画面戛然而止。
刘淑雅瘫倒在地,嘴角不断涌出黑色纸灰,隐约拼出两个字:“替……身……”
彭涵汐迅速翻开随身档案夹,指尖颤抖地划过一页加密文件——《津门警局特殊收养条例实施细则(1983版)》。其中一行加粗标注:“新生儿户籍登记可由执法单位代行职责,监护人信息暂缺者,归类为‘待溯’。”
她猛然抬头:“你是那天唯一的‘待溯’婴儿。而黎波……正好是当年值班记录员。”
“所以他是我法律意义上的第一监护人?”陈清雪声音平静得可怕。
“不。”彭涵汐摇头,“他是唯一签过你出生证明的人。按阴律,这就是‘至亲之血契’的触发条件。”
冉光荣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难怪哭丧棒传人世代守津门。原来我们供的不是神,是账本。一笔一笔,全是替身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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