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缝深处,风声如刀。
陈清雪落脚的瞬间便知不对——脚下并非岩石或尸骨堆积的硬地,而是一层温软的木质平台,像是踩在某种巨大棺椁的盖板上。她没急着抬头,先将刑天斧横于身前,刃口朝外,掌心血痕未干,胎记却已不再发烫,只余下脉搏般的微弱震颤。耳边寂静得反常,连刚才那阵“七短三长”的拖拽声也彻底消失,仿佛整条地脉都屏住了呼吸。
冉光荣紧随其后砸落在她左侧,膝盖一弯,顺势滚了半圈卸力。他没立刻起身,而是用三枚乾隆通宝在身周划了个三角,铜钱落地时发出闷响,像是沉入湿泥。随即,他抬手抹过耳后疤痕,指尖沾上一点金血,迅速点在每枚铜钱边缘。
“镇识阵。”他低声说,声音像砂纸磨过铁皮,“这地方吃脑子。”
话音刚落,灵位就在前方浮现。
那是一座通体漆黑的石碑,缓缓从平台中央升起,表面浮着青液流淌的痕迹,气味甜腐中带着一丝檀香残韵。碑首双头蛇衔尾盘绕,碑面大字清晰:“薛氏初代守界人之位”。可当陈清雪凝神再看,字迹竟微微扭曲,如同水波倒影被无形之手搅动。
“别盯着看太久。”彭涵汐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她蹲在地上,公文包打开一半,正用雷峰塔地砖碎屑轻触碑底。碎屑一碰青液,立刻泛起细小气泡,像是在对抗某种排斥之力。“这碑文会污染记忆,你看它一眼,它就往你脑子里塞一段不属于你的东西。”
冉光荣啐了一口,从乾坤袋摸出最后一粒花生米,干瘪发黄,是他藏了三年舍不得吃的“压箱底货”。他没吃,而是捏在指间,对着灵位轻轻一弹。
花生米撞上碑面,竟没反弹,反而像陷入胶质般缓缓下沉。就在完全没入的刹那,整座灵位猛然一震,碑面文字崩裂重组,显出一行蝇头小字:
“薛守义,戊寅年生,执掌东岳簿籍三年零七日。”
陈清雪瞳孔一缩。
“东岳……”她喃喃出口,手指不自觉抚上心口胎记。前世判官执笔、掌管生死轮回的记忆碎片骤然翻涌——那不是虚妄传说,而是刻在魂魄里的职司烙印。她曾在阴司值夜更,誊录万魂名册,也曾因违令放走一名枉死书生,被削去三百年阳寿。
而眼前这名字,竟与她曾共事的同僚名录隐隐重合。
“薛守义?”冉光荣冷笑,“听着不像和尚,倒像个押镖的趟子手。”
他话音未落,眼角余光忽见一枚铜钱边缘泛起微光。低头一看,竟是那枚布阵的乾隆通宝,表面金血尚未干透,映出半行模糊字迹:
“……遗体告别仪式定于2023年9月17日。”
字体规整,分明是现代印刷体。
他心头一跳,下意识将铜钱翻转,可那行字已消失无踪。再看灵位,青液流动的节奏似乎变了,不再是缓慢渗出,而是有规律地起伏,像心跳。
“这碑不是死物。”他说,“它活着。”
彭涵汐没接话,只是将地砖碎屑贴得更紧。随着符力渗透,碑体震动渐缓,铭文稳定下来。但就在众人稍松一口气时,刘淑雅突然踉跄上前,嘴角抽搐,眼神涣散。
“让我……尝一口。”她哑声道,“我能读它的过去。”
“你疯了?”冉光荣一把拦住她,“上次啃箭杆差点把魂吐出来,这次是灵位!噬忆楠做的,吃一口少十年阳寿!”
“可我已经快成僵尸了。”刘淑雅咧嘴一笑,左脸酒窝深陷,却渗出一缕黑血,“反正早晚要变,不如趁还能思考的时候,替你们挖点真相出来。”
她说完,不等阻拦,猛地扑向碑角,张口咬下一块木屑。
“咔。”
一声脆响。
她的身体瞬间僵直,眼白翻黑,嘴角溢出大量黑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地。奇异的是,那些血并未四散流淌,反而在接触地面的瞬间腐蚀出七个微小凹坑,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七星灯……”彭涵汐低语,“鼎底的位置。”
刘淑雅双膝跪地,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像是有人在她体内翻动书页。片刻后,她忽然抬头,瞳孔缩成针尖,嘶声道:
“他不是和尚……是穿袈裟的兵。”
紧接着,她眼角裂开蛛状血纹,血丝蔓延中拼出一幅画面:一座青铜巨柱矗立荒原,柱上钉着一人,披头散发,面容模糊,却被三道魂光贯穿胸膛。其中一道,直冲天际,坠入某座鼎中——正是他们方才所见的量子鼎。
“李自成……”陈清雪脱口而出,“三魂分离?”
“不止。”冉光荣盯着地上星图,“那一道魂进了鼎,另外两道呢?难道……一道成了老僧,一道还在找容器?”
话音未落,刘淑雅重重栽倒,昏死过去。她手中还攥着半块木屑,已被咬得粉碎。
彭涵汐迅速取出银针封住她几处大穴,防止尸毒逆流攻心。她动作利落,眼神却复杂难明——方才那句“穿袈裟的兵”,让她想起了父亲笔记里一句批注:“守义非僧,乃以身为锁,镇门三十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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