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田的风忽然停了。
不是渐弱,是戛然而止,仿佛有人按下暂停键。五人僵立原地,连呼吸都卡在半途。陈清雪右眼瞳孔仍在跳动,可眼前的景象已不再同步——她看见自己的手抬起刑天斧,但身体却像被灌了铅,慢了整整一拍。
“时间差……还在。”冉光荣低语,左手三枚乾隆通宝早已嵌入土中,最后一枚正缓缓下沉,像是被大地吸食。他猛地将哭丧棒插入阵心,灰布长衫猎猎鼓起,马甲上的刺绣金线竟泛出铜锈般的绿光。
刘淑雅跪在地上,指尖抠进泥土,指甲翻裂也不觉痛。她嘴里还含着那撮纸钱碎屑,舌尖已被灼得发黑。突然,她干呕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血中竟浮着半片残碑文:“大西王”三个字扭曲如虫,蠕动片刻后化为灰烬。
“它在吃我。”她声音嘶哑,“碑里有个人,在喊我的名字。”
彭涵汐迅速打开公文包,双镜片叠加扫视石碑。这一次,她看到的不再是倒影迟缓的人形,而是整块碑体内部流动的液态银汞,如同血管搏动。碑面裂痕加深,轮廓分明——像一张闭合的人嘴,唇线由苔藓勾勒,嘴角微微上翘。
“别看。”冉光荣一把拽回刘淑雅,“那是‘谎口’,吞的是信以为真的人。”
话音未落,石碑猛然震颤,银汞自裂缝喷涌而出,落地成雾,瞬间笼罩麦田。雾气中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地面塌陷,露出一个幽深窑口,火焰从深处翻滚升腾,映出青铜冶炼炉的轮廓。
一人踏火而来。
依旧是农民打扮,肩扛铁锹,脚步沉稳。可当他走近,左袖滑落,小臂内侧的河图洛书纹路骤然活化,如蛇游走。他摘下象牙烟嘴,轻轻一吹——烟嘴张开,竟是个微型人皮鼓,鼓面绘着日军军徽,鼓槌是一截指骨。
“欢迎来到真相的熔炉。”他微笑,声音却来自四面八方,“你们一直想找的历史,就在这火里炼着。”
陈清雪抬斧欲冲,却被一股无形之力钉在原地。她低头,发现双脚已陷入银汞之中,如同被黏稠的梦拖住。她咬破爆珠香烟,狠狠吸入,再将烟头按在斧刃上。火星炸开,血雾蒸腾,那“听”字再度浮现,这次却是倒写的。
“以血破幻!”她怒吼,斧刃劈向空气。
一道裂痕撕开虚妄,众人眼前景象骤变——他们已身处一座巨大的青铜窑内,四壁刻满浮雕,画面不断流动:日军技师戴着防毒面具,将活人绑上铁架,胸腔剖开,填入青铜粉末;一名女子被钉在八卦台上,腹部隆起,胎儿尚未出生便被取出,脐带缠绕成罗盘形状;远处高台上,彭父身穿白大褂,手持相机,对着一组摆拍尸体按下快门,横幅赫然写着:“张献忠血祭津门纪念照”。
“假的……全是假的!”彭涵汐踉跄后退,公文包自动开启,封魂袋母体飞出,如伞展开,吸附空中弥漫的灰雾。那些雾气竟是无数微小的记忆碎片,每一片都在重复同一句话:“张献忠屠川,血流成河。”
冉光荣用哭丧棒敲击窑壁,八次轻叩,七次重击,随即脸色一沉:“死门在四方,生门在火眼上方——想出去,得先过心火。”
黎波突然闷哼一声,肾部剧痛如刀绞。他抽出九二式警枪,枪身黄页编号已变为“708”,最后一个数字仍在闪烁。他额头冷汗直流,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神涣散,仿佛体内有另一个意识在争夺控制权。
“别开枪!”陈清雪闪身挡在他面前,开山刀出鞘,割断左臂护腕,将沾血的太极布条缠上刑天斧柄。布条接触斧身刹那,火焰中的幻象开始扭曲——戴面具的技师身形模糊,注射器化为灰烬。
“唯物之躯,触灵异之界。”她冷笑,“你们忘了,我可是拿枪的。”
刘淑雅趴在地上,颤抖着从乾坤袋摸出最后一张纸钱。她咬破舌尖,将血混入纸钱,塞入口中咀嚼。判官笔虚影在她眉心一闪,随即定格火焰画面。
浮雕静止。
画面中央,一名女子被锁链悬于窑顶,颈间翡翠鸳鸯佩发出幽光。正是妹尾优子。她的嘴在动,却没有声音,唯有唇形清晰可辨:“姐姐,救我。”
而那枚玉佩上的印记,正随火焰跳动不断轮转——先是龙纹,再是蛇形,最后化为一只竖瞳。
“多重封印……她在求我们看懂。”冉光荣喃喃。
彭涵汐死死盯着浮雕中的彭父。他站在实验台前,手中相册翻开一页,上面贴着两张婴儿照片:一个眉心有朱砂痣,另一个则无。他拿起剪刀,剪下后者,烧毁,再将前者单独保留。
“他……他知道调包了?”彭涵汐声音发抖。
公文包突然撕裂,胶卷飞出,在空中自动投影。新的画面出现:彭父坐在灯下,笔尖颤抖,写下日记——
“唯有谎言足够大,才能掩盖真正的牺牲。优子是容器,必须活着。而我的女儿……必须‘死’。”
冉光荣猛地扑向胶卷,扯下一角,用花生米包裹,点燃。火光中,卦象显现:“泪卦临乾,情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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